而后想到什么，他看向对面两人的目光像看怪物，“既然你们逃出来了，那......那些人怎么样了？”
不是他多关心暗夜的人，而是他要找的人还在里面，万一被错杀怎么办？
思及此，张爷心里不安起来。
“哦，在大广场那儿遇到的都杀了。”玄序随意回道，人命在他这里并不值钱，更何况还是不被待见的人。
“都、都杀了？”张爷的心猛然垂至谷底，整个人好似失了魂魄，“都杀了......”
“他怎么了？”素尘小小声问玄序，玄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两人都没在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观察张爷。
许久，张爷才回过神，又好像还神志不清，嘴里呢喃：“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死了罪就还清了......死了就不用痛苦了......”
“喂，你怎么了？”素尘忍不住问，张爷这个样子还如何同他们进西甸？
思绪被打断，张爷缓缓抬起脸，整个人背着月光，陷于黑暗，仍然能看见脸上水光。
他哭了。
这是素尘的第一反应。
忽然想起来张爷当初好像说要找什么人，立刻就想清楚前因后果，关心道：“你先别哭，也许人还活着。”
“不会的，不会的......”张爷再次陷入个人世界，“都杀了，他怎么还活着？他怎么还活着......”
原本对这件事不抱太大希望，被暗夜选去做实验的人，十有八九都死了，现在那里又被屠杀，那人连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
素尘皱了皱眉，没在意自说自话的张爷，继续道：“你讲讲他的外貌特征，或许还有希望。”
突然有点后悔杀那些人了，虽说才认识张爷几天，但这家伙一直在照顾他们，素尘心再硬也会触动。
那些尸体他都有收着，到时候认认人，最好能把尸体还给张爷，若是没有尸体，那便还有活着的可能，届时再找人即可。
张爷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悲恸当中。
这时，玄序扯扯还要说话的素尘袖子，把手里的阵法印记唤出来给他看，里面正是他们离开暗夜实验基地时囚禁的黑影怪物。
也是那里唯一一个还活着的生物。
素尘抬眸，与玄序对视，顿时了解对方的意思。
“那个......其实当时还有活着的人，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素尘试探地说，“张爷，你还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
张爷仍没什么反应。
玄序的耐心再好也有些不耐烦，指尖对碰，一击气弹不轻不重撞上张爷额头，刹那出现一个大红印记，张爷猝不及防往后倒去，被玄序另外用力稳住。
短短功夫，张爷双眼已经红肿，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看着对面两人，心如死灰，心底对两人的恐惧此刻荡然无存，生出一丝丝恨意，但也在看到素尘的时候快速消退。
久久，直到素尘又一次重复还有人活着的那句话，张爷的眼睛才逐渐变得清明，当即扑到素尘面前，“真的？”
若不是玄序用手抵住张爷的额头，后者恐怕已经趴上素尘的大腿。
“当然，不过只有一个。”素尘点点头，侧眸示意玄序将他们囚禁的怪物给张爷瞧一眼，认认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你先退开。”玄序嫌弃地将张爷推远。
张爷抹一把眼泪，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抽搐着咧嘴露出一个略微丑陋的笑，看得出很真心。
素尘看着对面的张爷，心底摇头，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张爷变脸变得这般快？
他依稀还记得刚认识张爷的时候，对方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成熟又稳重，而现在......
玄序默念咒语，手中阵法显现，顷刻，一个小型投影似的影像陡然出现在三人中间。
紧接着，张爷的瞳孔一点点张大。
投影中的“人”四肢下垂，被锁链缠绕，整个失去防抗能力，如果不是胸膛还在轻微起伏，简直就是死尸！
很快，张爷激动大喊：“是他！是他！”
他兴奋地伸手去扑，影像却在这时消散而去，玄序问：“这人谁？你怎么认出来的？”
张爷又是一阵热泪盈眶，平息情绪后才解释，“他后脖子有一颗黑痣，我一定不会认错！”
他心中一阵阵惊喜，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担忧，那个人受伤了，会有事吗？
尽管担忧，他却不敢开口问。
他们都是暗夜的人，与素尘和玄序不是同路，即使他们和素尘认识，也无法保证素尘出手保他们。
更何况素尘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
玄序挑眉，没想到还真是。
重新隐去阵法，他坐在一旁不再说话，该问的都问了，张爷不说他也不想知道，只当走个过场。
素尘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张爷认识他，那么那个人极可能也认识他，很好奇啊！
可看了看早已默不作声的张爷，他也不好强人所难，时间还长，总有弄清楚的一天。
天虎兽降落在西甸南部结界外。
这结界与华国常见的护城结界不同，与机器人制作的结界相差无几，皆是半实体，哪怕玄序无视结界也无法进入。
玄序和素尘见普通方法没法进去，正想用跃壁术试试，然这时一道严肃清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是素江婵。
两人不慌不忙转过头，早就料到素江婵会来，他们也没刻意隐藏。
此时没有外人在，嗯......张爷不算人。
素尘声音清脆地喊：“妈妈。”
玄序更是甜腻腻地喊“阿姨”，努力提高自己在对方心中好儿婿的印象。
素江婵秀眉轻蹙，点点头算是回应，视线落在三人乘坐的天虎兽上，眸中飞速闪过一抹惊讶，而后瞥过张爷，生出一丝疑惑。
“他不是让人看守着吗？”她问，还有很多问题，碍于威严，干脆利落地只问了一个主要的。
素尘跳下天虎兽，详细解释一番，随后又说明来此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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