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王烈送出去了一份奏章。奏章内容当然是向开平帝报备一下他们的行动。毕竟是王烈、余桂植牵头联合一众知府，规模不小，理应报上去让皇帝知道。
翌日，得知余桂植已经将信件寄出去以后王烈也就没有再在临洮府待着的必要了。学塾那边因为要来临洮府的原因已经耽误了多日实验课程，所以王烈也就没管余桂植等人的挽留，直接回了镇夷府。
“诶呦喂，先生您回来的可真是够巧的。”又是多日赶路，当王烈再次踏进学塾时，正好迎面撞上曹清。后者见到是王烈回来了，立刻拉着王烈，也没解释什么，直接拉到了备课室。
备课室里，三个孩子站在那，分别是武和跟武安两兄妹以及另外一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叫郝原的小男孩。
“这是......闹矛盾了？”看着武和灰头土脸的样子以及郝原脸上的红肿，王烈哪还不明白俩孩子被叫过来的原因是打架了。
他倒没觉得有什么。穿越前在学校里，不说他见过的，就是他自己，在初中高中都免不得和同学起个冲突打过几次架。
青春期嘛，容易冲动，一点小事两边上纲上线到最后演变成大打出手可太正常了。
所以他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直接蹲在孩子们面前先是笑笑，在武和跟郝原的脑袋上摸了摸，才放轻了声音问道：“因为什么闹矛盾了？和先生说说。”
“他打我妹妹！”
王烈刚问完，武和梗着脖子喊道。
“是这样的吗？郝原？”听了武和的理由，王烈倒是没第一时间怪郝原，而是转过头问道。
“先......先生。学生......学生只是想要拍拍武......武同学的头。”郝原低着头，涨红着脸小声解释道。
“武安？郝原用力了吗？”
“没......没有。”
好的，话到了这里，王烈也就明白具体是个咋回事了。
青春期的男孩，如果不是真的经过了极其好的教养，在学校里边对女孩子手贱拍拍脑袋扯扯辫子什么的倒也不是个大事。
尤其王烈这几十名学生里边算上武安也就只有两个女孩子，在这种女孩子是珍稀动物的班级里边，男孩子手贱的概率只会更大。
本来王烈都已经打算把这件事情这么揭过了，结果当他余光看到曹清一下有些难看的脸色后，才惊觉。
这可是古代啊！礼教那么严的时代，可不管什么男孩不男孩。只是在乡野村落见男孩女孩打闹也就算了，但这是学塾，并且曹清还是个经由传统教育的读书人。
“咳。”抢在曹清说话前，王烈看着郝原批评道：“先生理解你想要和武安玩耍的想法。但你没有经过武安同学的同意，就去拍人家的脑袋，这岂是君子的作为？”
“回去以后好好反省，这一次念在你是初犯，也就这么算了。但是下一次若再管不住自己，那你就先让曹先生好好教教你什么是礼数，懂了？”
言辞并不是那么激烈地批了一顿郝原后，王烈拍拍武和的肩膀。
“这一次武和做得倒是不错。虽然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但作为哥哥，看到妹妹被人欺负了，就应该挺身而出才对。”
“不过这里是学塾，你和郝原也是同学，直接大打出手，就有些过火了。下一次，可以先来找先生，先生会帮你处理好的，知道了吗？”
王烈从来不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种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跟屁似的话有什么道理。论起来这件事，武和作为哥哥看到有男孩子欺负妹妹直接出手干他抛开律法单论情理，无疑是件好事。
一个男孩子连点血性都没有，那成什么玩意了？在被法律监督的范围内，大打出手确实不合适，但现在王烈自己就是法律，他觉得武和为了妹妹出手的事没毛病那就是没毛病。
简单处理完了这件事，王烈看着曹清，仍然没等他说话，问道：“曹兄，新一届学子里边，男女各多少人？”
“回先生，男孩142人，女孩9人。学生不知，既然鲜有人家愿意将女孩送来求学，先生又何必......”
“曹兄，某且问你，这武安成绩如何？”
“当得是极为优秀的。在化学班，虽学生愚钝，看不懂卷子，可仍能知晓她的成绩在每一次的月试中位居前三。”
“是啊，曹兄，这不就证明了，其实女孩子照样有能力学得好吗？圣人言：有教无类。既然女孩子能够进行学习，那我们为何不教呢？”
“曹兄应当也知晓现在我们的情况。烈除了这些新村的孩子，确实没有办法从任何地方弄来任何一个学生。在这种生源紧张的情况下，多出来一个女孩子学习，岂不就是为数术的发展多增添了一份力量？”
“可如今这样，男女共混一班，时日长了，恐怕会惹人非议啊。”
曹清倒也不是个彻彻底底的老顽固，男女大防他倒也没苛求来自民间的男女也要严格遵守。不然早在男女混班的时候他就站出来反对了。
现在才说，纯是因为闹出来事了，从郝原的身上看到不安分的苗头了，才觉得不合适罢了。
“非议？呵，曹兄，在这镇夷府里，岂会有人能知晓学塾内情况？再者说，若不男女混班，又该如何呢？一群女学生配上一个男先生？还是说曹兄你能像在杭州那样找来一个肯愿意研习数术的女先生来？”
在杭州的新村里，为了做足表面功夫，村子学塾是存在女班的。女班的先生便是曹清找关系请来的女先生。
“现在学生们年纪到了，确实也开始有些懵懂的男女观念，但我们这些为人师长的，不就应该负责好好引导他们吗？再者说，现在只不过是没有足够的资源罢了。等到学生中的女孩子成长起来，有了女先生以后开设女班，这种问题不就没有了？”
“而且......嘿嘿，曹兄，烈可以向你保证，过上一段时间以后，这群孩子们绝对不会有什精力能够把心思用在这种男女之事上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王烈脸上的坏笑，曹清心里面本能地，就开始为学生们默哀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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