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两位，现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方先生业务繁忙还请稍等一下。”穿上职业秘书装的苏晓玥站在门口客气的把两个人拦住了。
不得不说辫子姑娘的魅力确实强大，对自己容貌一直很有自信的夏菁竟然有些自愧不如。
小块的话梅、桃酥、手指麻花，还有一壶茶被那个应该是秘书的漂亮女孩端上来，两个人坐在会客椅上等待。
夏菁惊讶的发现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公司用来招待的器具都很别致，装点心的素白小瓷碟、长颈透明玻璃茶壶、用来饮茶的竟然是带有彩绘的马克杯。
会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几个西式风格摆件，远处的墙角还有个书架，一盆吊兰垂下来，下面摆着一些书，第一本是《蒙田随笔集》，第二本是是美国作家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白鲸》，尾部的则是一本《白话文心雕龙》，书不是新书，每本都有翻动过的痕迹，说明这间屋子有人很喜欢阅读。
相比起这里杂志社里的那种一板一眼有些压抑氛围，这个屋子的摆设让夏菁感到很舒服。
女强人嘛，小资情怀多多少少都有，夏菁也不例外。
宋学文更惊讶，因为他上周来的时候这里还空无一物。
这么精致的布置肯定不会是大老粗宋学军干的，那么剩下的人只能是他那外甥方子奇了，这么费心思，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钱其实还真没花多少，小器具都是当初在小商品市场进货的时候挑拣出来的，单价没一个超过五块。
书是按斤称从新华书店进货的，实际上是书店里摆放时间长了的污损书，仔细翻估计还能翻出缺页来，而且其中大概有三分之一实际上方子奇没看过。
至于其他的软装方子奇都是按照后世4S店的休息室的风格布置的，样子好看小资，其实都不是什么结实物件。
整个公司的软装加上几个员工的置装费还不到2000块。
到约定时间了。
夏菁和宋学文走进屋，见到了一身便装的方子奇，白衬衫配上眼镜刻意修饰了一下的方子奇依然显得有些年轻，不过夏菁也只联想到对方可能是娃娃脸，要是知道实际上对面是一个16岁的高中生给自己做咨询没准她会掉头就走。
“夏女士是吧，初次见面，鄙人方子奇。这次咨询宋先生已经提前支付过费用了，我为您提供一个小时的咨询服务，从现在开始计时。”方子奇随手按下身旁的计时器，然后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便宜没好货，这是国人一贯的经验。
但是反过来呢？敢要多要钱的那一定有本事，这也是相当一部分人潜意识里的观念。
所以方子奇一上来就开始计时收费，一下把夏菁有点镇住了。
没有多余的疑问和试探，夏菁直接把目前单位面临的问题和方子奇交待了一遍，大体上的描述和宋学文说的差不多。
方子奇静静的听完，然后拿出了对方带来的杂志“夏女士，贵社出版的杂志我已经读过了，冒昧问一句，在之前你们的杂志主要订阅单位都是哪些？总体销量是多少？”
夏菁想了想“本地的文联，报社，高校一些科室和学生的社团”说完她顿了顿脸红了一下说“销量嘛大概200多册每个月。”
“那么目前贵社每个月在资金上的缺口大概有多少？”
“大约5000块”
方子奇说“也就是说每本6块的定价，哪怕不算印刷成本贵社也至少要再卖900册才能收支平衡，按目前的销量则要提高四倍。”
“恕我直言，这是不可能的。”方子奇把杂志丢在了桌面上，发出啪嗒一声。
夏菁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压着火气说“方先生，我是来找您请教办法，如果您只是想嘲弄我们，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了。”
“请不要生气，我没有任何嘲弄您的想法，我的意思是说贵方的思路或者说是关注点错了。”方子奇双手交叉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关注点错了？”
“国内文青类的杂志读物龙头是《读者》和《青年文摘》，定位诗词散文类的杂志对这两本书完全没有竞争能力。一个学生省吃俭用买一本10元的青年文摘不会再有余钱买贵社的地方文学杂志了。”方子奇两只手各自又举起一本《读者》和《青年文摘》
“因此贵社创效的关注点本来就不应该是让这本《凭栏远眺》多卖出去几本，反而应该把它当做不良投资削减在上面的精力，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希望贵社彻底放弃这一版块。”
“这不可能，《凭栏远眺》已经创刊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在我们手里…”夏菁一下子激动起来。
“当然不可能”方子奇示意对方冷静“因此我们退而求其次，寻找一个可以赚钱的版块把《凭栏远眺》给养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级取消拨款的同时一定也给了一些条件吧？”
“只是承诺可以帮我们争取两个新的刊号…哦！你是说…”夏菁好像明白了。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赢利点就在上级承诺的两个新刊物的刊号上。想必上级单位也是希望你们重新换一条赛道上路，只不过你们以前把关注点都集中在老杂志上，没体会上级真正的意思。”
“用我原来老家的话讲就是”方子奇笑着摊开双手“大号废了，重新开个小号吧。”
豁然开朗，果然敢收费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夏菁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方先生，就像你说的，我们需要新的出版物来拉平收益，达到收支平衡，但是怎么才能保证新的杂志能够带来效益而不是又一个亏损的版块呢？”夏菁把手撑在桌面上急切的问。
“夏女士，你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方子奇站了起来走向计时器。
“不过具体的商业运作已经超出了商务咨询的业务范围”
咔嚓，计时器被方子奇随手关掉。
“下面的细节，得另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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