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笑道：“建公啊，为将征战，难道兵多就一定能打胜仗？”
司马防拱手道：“兄长，兵多不一定能够取胜，可兵少，肯定是要处于弱势的。”
“而沙场争雄，本就是互有进退。”
“一旦袁绍携雄兵十余万南下黄河，曹操又当如何呢？”
司马徽开口道：“沙场之上局势万变，有时候一个很小很小的失误，就有可能会导致整个战局崩溃！”
“而曹操此人知兵法，明形势，懂进退。再加上文有荀彧、荀攸、郭嘉、程昱等人为之谋，武有曹仁李典，于禁徐晃，夏侯兄弟等为之用，只要掐准战机，未必就不能挡住袁绍南下之势！”
“所以现在讨论双方胜负如何，还有些为时过早啊！”
看到司马防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司马徽开口道。
“建公以为，袁绍其人如何？”
司马防开口道：“袁绍乃豪门出身，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
“自董卓乱政之后，以渤海太守的身份起家，最终却能够雄踞北方。”
“此人的心智手段，都是天下少有之英雄。”
司马徽笑道：“建公如此高看袁绍，为兄却以为不然。”
司马防略微不解道：“还请兄长明示！”
司马徽开口道：“诸侯会盟之时，袁绍之所以能够身居盟主之位，除了他本身手段能力之外，其实更多的缘故，还是因为家族余荫庇护。”
“以渤海吞冀州时，那是因为韩馥自己胆小无谋，所以这才被袁绍抓住机会取而代之！”
“至于击破公孙瓒，平定冀州黄巾余孽等战役，虽然看起来险象环生，实际上有整个冀州为后盾，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件事，袁绍没能把握住机会，建公知否？”
司马防沉思片刻道：“兄长是说，迎立天子之事？”
司马徽点头道：“当初凉州军阀各自乱战，天子东归之时，如果袁绍有心奉迎，根本就不会轮到曹操。”
“可袁绍担心迎立天子之后，自己就会大权旁落，所以这才故意视而不见，最终让天子驾临许都！”
“以此观之，袁本初心志手段，也不过如此罢了！”
司马防想了想开口道：“那兄长以为，曹操此人如何？”
司马徽笑道：“当初汝南许劭曾言，操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论武力，曹操自从黄巾之乱以来，就曾经多次亲历战阵。虽然这其中有胜有败，可无论如何，总能收拾残局更胜一筹。”
“论谋略，曹操麾下文武效命，决断过人，从不肯务虚名而处实祸。”
“论野心，曹操的志向从来都是扫平天下，哪怕这一路上有千难万险，也不能阻其心志！”
“所以两人心性如何，已然是高下立判！”
司马徽的意思很清楚，双方决战，其实各自的最高统帅，才是决定战争胜败的重要因素！
而曹操的心智手段要比袁绍更加厉害，所以就算是袁绍占据上风，也未必就能大获全胜！
司马防叹息道：“话虽如此，可河内郡毕竟在黄河以北，而且距离袁绍的辖地更近一些。”
“如果我们继续支持曹操，万一惹恼了袁绍又当如何呢？”
曹操跟袁绍之间的决战，胜负如何现在确实还有些言之过早。
可是袁绍为了对付曹操，肯定会提前布局，拉拢各大世家。
如果自己不应袁绍的话，万一他大怒之下直接抄家灭族，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司马徽笑道：“建公啊，你这是关心则乱！”
“司隶、豫州、兖州的世家大族这么多，袁绍他杀的过来么？”
“现如今之所以有此举动，无非就是想要表个态而已。”
“只要司马家不在明面上太过支持曹操，就已经足够了！”
司马防沉思片刻道：“可若是袁绍一再威逼呢？”
“哈哈哈哈！”司马徽大笑道：“如果袁绍一再威逼，那就答应他愿意投效就是了！”
“但是答应袁绍之后，一定要立马暗中派人通知曹操，最好是让伯达亲自面见曹操，将此中难处给说出来！”
“现如今袁强而曹弱，而你又是被逼无奈，假意投效袁绍又能如何呢？反正伯达还在曹操手下继续任职。”
“如果双方决战曹操打赢了，这事儿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可若是万一袁绍打赢了，反正你不是已经答应投效了么？”
司马徽的意思很清楚，这一回就老老实实当个骑墙派就行了！
如果袁绍威逼太甚，那就假意投效，但是万万不可真的去跟曹操撕破脸皮！
反正三州数十郡这么多世家大族，袁绍也不可能将他们全部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至于将来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谁打赢了就继续往谁身上加注！
司马防正了正衣冠，然后起身作揖道。
“多谢兄长指教，确实是小弟有些关心则乱了！”
其实这件事情如何应对，并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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