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她带着乔槿回到楼里，走楼梯下去。
“那是谢伟德，海崇所在公司的董事之一。”她边走边解释，“我直接去他们公司尚邯总部，把他从董事会椅子上揪过来的。”
下到克希和杨自照打架的那楼。这里已经没他俩影子了，只余一地破墙碎渣，以及七横八竖几个人。
程君辉额头青筋微鼓。
下到乔槿遇上梅凉欣那楼。糊上半段楼道的水泥还在，原来的水泥隔断则全没了，所有房间都“坦诚相见”。
程君辉额头青筋直绷。
下到乔槿碰到赵婉廷那楼。直通一楼的“快速通道”甚是瞩目，墙上钉着一个打瞌睡的人，这人裤子下还有血迹。
程君辉额头青筋迸出。
下一楼，梅凉欣坐在楼梯栏杆上跟他们打招呼：“下来啦？你的委托完成咯。”
程君辉深吸一口气，抑住怒气：“你怎么干的活？你看看你身后的坑再说一遍？”
“你只付了防止事情扩大化的钱，又没付防止事情发生的钱。”
程君辉额头青筋几乎要炸开。
还未说话，又一波人从楼下迎面过来。
“别上来了，海崇已经被逮了！”程君辉挥手让他们下去
“这么快？”为首林铳张开双臂，拦住后方人群，“我们还有账没跟他算！”
“算账什么的，在审判庭上说吧！今天先回……”
“海崇追随者杀人了。”
“……”
这个角度，乔槿看不到她的表情，逐渐降低的气压已经说明一切。
梅凉欣脸上倒没什么波动：“死就死呗，世界上最不缺死人了。”
杀意笼罩空间，在场无人说话。
陈悠仁从人群中挤出来：“是我的问题……”
“因为我和沈歌要找人，就开车过来了。”他看了眼乔槿，又撇开目光，“路上路堵了，我们就走了条滨水小路，没想到那里有极端分子……”
“总之，沈歌替我挡下攻击，掉进河里了……后来我把那偷袭人的崽种打下来了，但没有在河里找到沈歌”
恐怖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沉重又有些别扭的氛围。
“你确定？”程君辉半侧眉毛皱起来，“沈歌……沈歌他不打游戏为什么要出来？”
“额……他会游泳吧我记得。”梅凉欣脸色也怪异起来。
“不是会不会游泳的事！我亲眼看见他胸口被扎穿了掉下……”
“……先回去吧。”程君辉抬手打断他说话。
人群自发性退却。直到最后一人出楼，都没人再说话。
“车还在吗？借个车。”梅凉欣把陈悠仁拉过来。
“啊，在……”
……
车上气氛甚是诡异，一向话唠的梅凉欣都在安静开车，一言不发。
程君辉坐于后座最右边，不知道在盯着窗外还是在盯着窗户的反光，反正不怎么好惹的样子。
陈悠仁见乔槿一直捂着胸口，一副病怏怏样，递来一瓶饮料。
“谢谢……”
嗓子确实难受，乔槿没多想就一口闷了。
喝完拧瓶盖时，他才注意到瓶盖粘粘的，好像有贴纸的痕迹。
“你从哪拿的？”
“从医务室床头柜啊。”
“……”
“怎么了？”
“没什么。”
服了。
……
云层似海，残阳如血。
“乔乔第一次坐飞机啦！”妈妈指着窗外。
这是何处之境？何时之梦？
“说得咱们就做过似的。”爸爸在旁边坐着。
尽管座位间空隙并不适合做什么腿脚活动，但他还是坚持把二郎腿翘了起来。
2007年12月30日，乔槿9岁生日。
“到夏棠咯。”爸爸把棉袄脱下来，扔给小乔槿，“还是我老家好啊，冬季如春。”
“怎么还欺负小孩啊你。”妈妈把棉袄拿过来，嗔怪道，“我看你夏天来还这么说吗。”
爸爸装没听见，自顾自找起人来。
“诶诶，这不老李吗！”他跟一个同龄人勾肩搭背起来，“怎么这么胖了？”
“你怎么这么老了！”老李也乐呵还击。
“诶哟老表真会说话啊。”
“一边去，你是什么东西。”老李撇开他，屁颠屁颠跑到小乔槿面前，递过来跟冰棒，“你看你家孩子，比你可爱多了！”
“你家的呢？哦我忘了你还打光棍儿呢！”
机场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去往老李家的路上，老李突然把小乔槿挤开，凑到朋友身边：“对了，你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这里有劫钱团伙……”
小乔槿跟在后边，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
“……当地人怕报复……手机号……借下你的……举报……马上回去……”
老李一边说，爸爸一边点头。
最后他面色凝重地把手机交给朋友。
朋友拿着手机到街边角落打电话，没几分钟就回来了。
他比了个OK，表情回到了轻松状态，把手机还了回去。
于是大家继续说说笑笑往前走，一切好像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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