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说他是魂魄，白启倒是不觉得意外，自己师父也能一语道破他的身世，由此可见只要是在大能面前，他和光着身子没两样。
但他搞不懂的是，太上老君说自保，靠什么，靠自己吗？
他有什么本事帮太上老君自保，他自己都自保不了，要不然哪还能沦落得如今这般，任人摆弄。
问他大概是问不出来了，于是白启转而询问另一件事。
“老君对于灵气消失一事，有何看法呢？可能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导致的之类的。”
怎料太上老君面色古怪，说出一句让白启也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知道了灵气即将消失，所有人都在追求更进一步，企图彻底突破桎梏，成为天道一般不死不灭的存在。
这离不开灵气，而灵气，你也可以看做生命能量的具象化，他们大肆消耗天地间的灵气，用来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加接近天道。
而这，就是灵气消失的原因。”
“慢着，意思就是说，灵气的消失是大修士干的？”
白启立刻意识到这句话的问题，并非这句话本身不对，而是其中透露的内涵。
因为灵气即将耗尽，所以大修士更加疯狂的索取世间所剩不多的灵气，而正因为大修士们消耗的灵气过多，最终才导致了灵气消失。
虽然有些荒诞，毕竟这本身就是个悖论，但从太上老君口中说出来，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将自己的理解说与他听，老君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迎来白启的提问。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些大修士不愿意放弃吸收灵气呢？”
“虽然这件事情是自相矛盾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天由命，哪怕知道了自己的行为举止会导致这一后果，也不会随意停止。
而且，你似乎搞错一个概念，他们修炼吸收灵气并不是主要导致灵气消失的原因，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
最终灵气都会消失，可能是几千年，几万年后，西行轮回与他们企图成为天道，都是在加快这一过程。”
太上老君随后提出三类人，玉帝，如来，还有绝大多数的其他人。
“他们选择的路不同，玉帝想把最后一次轮回的功德因果夺取，以妖族气运保天下灵气，即灵气不会消失，但代价便是用整个妖族来代替灵气消失。
如来则是希望轮回圆满，一切照旧，完成九九八十一次轮回后，靠妖族气运保住佛教不灭。
绝大多数其他人，则是企图靠气运冲破桎梏，成为新的天道，改写世间规则。”
说了这么多，白启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的。
“一直说妖族气运，气运这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那么好使吗？”
“就如同灵气一般，气运亦是生命能量的具象化，只不过独属于某个人，某一族，某个国家，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运，又因为各种原因凝聚成一体，代表了兴衰存亡。”
“那老君，我大概也了解了这些背景了，斗胆问一句，你为何要靠我才能自保？”
太上老君闻言，只是微笑，却没有像刚才一样给出答案。
“每条路在走之前，谁也不清楚是否平坦，通往何处，总需要有人通过。
玉帝的路，我只知一二，是否可行，他究竟打算怎么做，我无从得知。
说到底，这都是靠推演手段，算前后古今，勘破未来的轨迹，如果是事件还好，可具体到某一个人，并不简单。
尤其是玉帝这等身份地位，更是难如登天，我只能算出大概，加以猜测，并不能完全看破。”
“至于你。”太上老君看向白启，“我能看到你身上凝聚的气运，以及不可言说的注视。”
白启面色一苦，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当谜语人呢？
不过他也清楚，这些话不便明说，倒也能理解。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老君才愿意告诉我这么多？还把自保的关键认定为我？”
“呵呵，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赌博心理呢。”
话毕，太上老君面色变得有些凝重，拂尘一扫，给白启掀了个跟头，滴溜溜往兜率宫外滚去。
“今日之事切记不可与他人说，西行之路，你还需继续走下去。
关于你的身份，我也不能完全看透，因此不能随意开口告知，还需要你自己慢慢探索真相。”
耳边同时传来两道声音，听着朦朦胧胧的似乎是传音入耳，而另一道则是老君本人扯着嗓子在喊。
“你这泼猴！莫要欺人太甚！真当老君的金丹是糖豆不成！”
看得出来，大概是太上老君屏蔽天机和他人窥视的法门即将失效，这才出此下策演了出戏。
于是配合着嘿嘿大笑，嘴里说着：“别心疼嘛，老头，你这金丹炼出来可不就是给人吃的！老孙我吃几粒又如何！”
然后直接一头扎入云层，直冲下界。
“嗖——”
破空声从上方传来，乌鸡国的人们朝上望去，只见一道金光落入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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