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沉默了一会儿，才提起这次来找周立的正事。
李刚是陪着筹拍电影的三人来的，但商量电影筹拍事宜只是顺便的，他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其他事。
“工作室？”听李刚的话，周立有些惊讶。
李刚点头，又重复了一遍：“你要不要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周立也就是刚听见的时候有些惊讶，因为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别处，还没有考虑到这方面来。
但听李刚提醒，周立就不由得想起这委实是一个好主意。
以同期已经成名的韩寒和即将在接下来的新概念作文大赛中成名的郭敬明为例，他们都是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的，在被出版社坑过之后。
是的，被发行方坑过的不仅有天下霸唱，还有韩寒和郭敬明。
两个初出茅庐的高中生经过社会的毒打，不约而同想到避免资本剥削的方式就是自己开公司。
周立对韩寒的工作室的记忆不多，印象中出过几部电影。
主要是郭敬明的新闻太多，完全压过了韩寒的新闻数量。
郭敬明在04年就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岛”，除了主编相关系列的杂志和期刊，孵化自己的个人IP，还签约了很多的新锐作者，像包装明星一样包装这些新锐作者。
周立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名男性的新锐作者实名举报郭敬明性侵和性骚扰，郭敬明当时的回复是交律师处理，然后最有趣的部分就来了——郭敬明败诉。
这甚至算不得屠龙少年终成恶龙，郭敬明的文章本就是以拜金出名，抄袭话题更是自出道就伴随左右。
但直到周立重生之前，郭敬明虽然号称被封杀，依旧有导演的电视剧待播。
而郭敬明被封杀的原因，也不是因为确切的抄袭和性侵判决，而是因为他在综艺节目中得罪资本。
郭敬明有这么多的负面消息而屹立不倒，拥有自己的工作室是功不可没的。
毕竟如果是签约的公司，单单是说服股东领导不被雪藏就要花一番精力了。
若是打起官司来更是旷日持久。
这么一比较，成立属于自己的工作室的确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周立想了想：“我要回去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
“好，”李刚点头，并不意外，“是得好好商量商量。”
未成年人是可以开公司的，但需要监护人代理，毕竟未成年人不属于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李叔叔，谢谢你。”
周立这句话说得很慎重，李刚愣了一下才回道：“不客气。”
来上海的这些天，周立已经知道了之前伍凛亦在上海掀起的腥风血雨的详情。
罗兰提了几嘴，签售会当日来采访的记者们也会难免问道。
周立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整合出了李刚最初不给自己发奖，又在伍凛亦讨伐的时候力主补奖的“壮举”。
更得知李刚因为因此在家休假，随着组织的取缔，《可可西里》的出版才复出的事情。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要不是李刚在关键时候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出来吸引了大部分的舆论火力，即使远在云翳，周立想要安安稳稳地度过小学的最后几个月也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毕竟以当时的舆论大环境，即使周立已经获奖，也会被收回。
就像后世的事情一旦引起讨论，就有临时工推出来挡枪一样。
李刚却反其道而行之，力主给周立补奖。
也就是因为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了。
要是封建主义社会，周立受了李刚这份提携，是得拜入李刚门下，称对方一句恩师的。
如今周立火了，《可可西里》大卖，沿着这条路往下走，周立再出几本书，成绩不会难看。
世人讲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李刚若是也讲投桃报李，他先前为周立忍辱负重，忍到柳暗花明，正是收割成果的时候。
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他该自己把周立签下来，用温情用苦情为自己谋得最有利的合约。
挣钱嘛，不寒碜。
李刚却在这个时候干脆坦然地提醒周立建自己的工作室。
周立这辈子遇到过坏人，终归是好人多的。
人做事都是有所图的，李刚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帮助周立。
要问李刚图的是什么，大概就是此时此刻，小姑娘一句发自内心的感激。
李刚的内心生出些滚烫的什么，他想见田桂山，想告诉恩师，他已经能够为新人遮风挡雨了。
送走李刚，周立回到酒店房间。
蔺秀秀带着蒋乙嘉和蒋子川都在房间等着周立。
一见神情恹恹的周立，蔺秀秀露出担心的神色：“还是不舒服吗？等着，我去给你买藿香正气水。”
“没事，蔺阿姨，我真的没事。”任凭周立如何强调，蔺秀秀还是出了门。
目送着蔺秀秀出门，蒋子川立马丢开遥控器，跑到周立身边献宝：“周立姐姐，今天早上你不在，我跟姐姐把剩下的书签一多半了。要不是我妈回来了，我们能签完。”
周立在床边坐下：“谢谢。”
蒋乙嘉看着周立兴致不高：“你真的不舒服吗？”
周立吁了一口气，把书和笔拿过来：“没事，咱们今天把书签完，明天后天就到处去玩。”
“好。”蒋乙嘉和蒋子川一起应了。
不多久，蔺秀秀就回来了。
她不止买了一支藿香正气水，考虑到后面两天要带着孩子出去玩，索性直接买了一盒。
蔺秀秀一回来就打开一支递给了周立。
看来这支藿香正气水是逃不过了，周立接过塑料小瓶塞进嘴里，一口气喝了下去。
液体入口的瞬间，陌生而熟悉的辛辣气味瞬间冲上喉头鼻腔。
捏着鼻子把药液咽了下去，周立正想把瓶子扔掉。
“别扔，”蔺秀秀提醒道，“还剩一点，都喝完。”
藿香正气水因为塑料瓶设计的关系，没有办法一次性喝完，总要剩一点在里面。
需要等二次填充入空气，才有压强将剩余的药液挤出。
周立也不是头一回喝藿香正气液了，本来打算假装不知道直接丢掉的，结果被蔺秀秀抓包了。
果然天底下的妈妈都差不多。
周立只能捏着鼻子把剩下的也喝了。
蒋子川在旁边看周立的痛苦面具，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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