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岁还是没阻止。
这让苍梧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他们打扰到你师兄吗？”
沈岁很是奇怪：“能打扰到吗？”
苍梧：“……”
也是啊，还有毕方鸟残影在呢，别到时候一口气把这些鬼哭狼嚎的小兔崽子给吹跑了就行。
“话说，我觉得你俩很奇怪哎，”沈岁冷不丁道，“总感觉比之前……心软？”
“有吗？没有吧，”梼杌干笑道，“苍梧你说呢。”
苍梧没说话。
梼杌见它不说话，也不说话了，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岁啧了一声：“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变成这样，而且其他剑灵，除了小九小十说过一句话以外，都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苍梧你掩饰的比梼杌好，但是我作为你的剑主还是能察觉出你的虚弱，”沈岁淡淡道，“你们在我昏迷的两天里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沈岁说完前面的话以后，又补充道，“毕竟你们也有自己的秘密。”
两个剑灵还是很安静。
沈岁便也安静地看着那些被木偶人追逐着的弟子们。
不知过去多久，苍梧突然开口道：“如果告诉了你的话，这一次你会带我们走吗？”
沈岁：“？”
沈岁震惊了：“你们……你们？”
你们怎么知道……不对，你们知道了什么，不对，你们为什么知道我会……啊啊。
沈岁的思绪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她一下子结结巴巴了起来：“你们，你们在说，说什么啊。”
“这一次，”苍梧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点儿疲惫，“你离开以后，会带我们走吗？”
沈岁怔愣住了。
不知过去多久，她才记起自己要说的话：“……你们这是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了？”
“不是能说上辈子，”苍梧的声音甚至有了一些飘忽，“只能说我们曾经经历过，但是又重来了一次，不是吗？”
沈岁眼神变得格外复杂，她道：“你们……是怎么想起来的。”
“其实在你昏迷了半天以后，不知为何呼吸突然停止了，紧接着你的灵魂莫名其妙地开始溃散，”梼杌接过了话，他知道苍梧现在情绪已经濒临极点，它沉声道，“也就是那一刻，我们动用了自己的力量，拼命地将你溃散的灵魂锁在你的身体里。”
梼杌的话，让沈岁想起她试图想离开坟地的时候，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一遍一遍拦在了坟地里，不让她进入黑暗。
沈岁张了张嘴。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她此刻错愕的心情，只能听梼杌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就在快要耗尽自己所有力量的时候，发现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将你溃散的灵魂慢慢地修复了起来，
“因为你身体里还有我们的力量，所以那股特殊的力量在修复的时候，让我们想起了一些记忆。”
梼杌直到说完时，声音还是保持着平稳，但是沈岁莫名地能听出平稳下的暗潮涌动。
是长时间的沉默。
沈岁小声说：“对不起……”
可是她话音未落，就被苍梧打断了：“我们不需要你说对不起，我们只是想知道这一次你可不可以带我们走。”
苍梧的声音少见的虚弱。
沈岁努力地让自己挤出笑容来：“我努力，好吗，而且说不定我这一次不会走呢，不要这么确定嘛。”
几乎是同时，苍梧和梼杌异口同声说道：“不信。”
沈岁：“……真的啦，话说我要是走了的话，你们也可以找新的剑主啊。”
可是沈岁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苍梧和梼杌都没有回应。
这让沈岁有些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啊，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了，不过还是多谢你们为我考虑，想必你们前面那么奇怪的举动，也是不想让我招惹上麻烦吧，但是可惜了哦，我早就招惹上麻烦了。”
“不过你们放心啦，上一次的我应该是出了意外，所以没能带走你们，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肯定会带你们走的啦，”沈岁总算梳理好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而且你们再怎么不信，也应该相信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剑主吧。”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苍梧才小声道：“虽然你是拥有我的所有剑主中是最拉垮，最不负责任……”
沈岁：“喂喂喂。”
“但是我还是莫名地相信你，这不是心灵相通，而是一种直觉，”苍梧喃喃道，“我没和你说过吧，其实当时在玄天宗的剑冢中，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会跟你走，而且以后也只会有你这一任剑主。”
沈岁眼神变得格外复杂，可是没等她说什么，梼杌便嘟嘟囔囔起来：“什么嘛，说的这么肉麻，苍梧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恶心，不过剑主，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不然怎么会为了救你，都不惜以有可能会长时间沉眠的代价呢，要知道虽然我们剑灵活的岁数很长，但是也很害怕沉眠的寂寞啊。”
再一次长时间的沉默。
沈岁说：“我知道了，不过请你们不要胡思乱想，既然我成为了你们的剑主，那肯定是负责你们到底的。”
然后沈岁顿了顿，接着说下去：“我就努力让自己活下去，成为永远拥有你们的讨厌剑主吧。”
原本焦灼的气氛渐渐缓和了下来。
这时，毕方鸟残影那边再次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如山崩海啸一般的爆炸声。
沈岁的耳边好不容易停止了轰鸣声，再度响了起来。
沈岁望向那边的方向，看似自言自语地开口道：“搞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兄打算把外场给拆了呢。”
然后沈岁拍了拍梼杌：“走，咱们去凑一凑师兄的热闹。”
梼杌立刻带着她往那边飞了过去。
在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时，沈岁已经看到了不少被木偶人追逐到累瘫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弟子们，这让沈岁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木偶人没啥自主攻击力的啦，主要是形象问题，所以说到底还是他们不够细心，被我布置在木偶人边上的符箓给吓住了，导致小题大做。”
苍梧：“……”
梼杌：“……”
你他妈的果然还是腹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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