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了？”
宋屿寒的内心更加疑惑。
最后还是向芙一口气说了出来。
都到这份上了，瞒不住的。
“其实，就算你失忆了，从前的那些事情，本来也是不用瞒着你的。”
向芙娓娓道来，“可是，有人拿一件事情威胁我们，让我们什么都不要说，就当作以前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过，当秦桃夭从来没有存在过。”
“那件事情对你的影响太大，虽然我们都有疑虑，但是找不到任何推翻的证据。”
“于是这些年，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宋屿寒的呼吸微微一停，“是谁？”
他的内心里其实已经浮现了一个答案。
向芙轻轻叹气，“你觉得，还能有谁？”
“——为什么这三年，我从不去你家拜访，也从不许向柏单独去接触你家的人？”
或者说，不能够称为家人。
真相在行为中，都是有蛛丝马迹可循的。
向芙拿出手机，调出来一个机密的视频文件，推到了宋屿寒的面前，“你自己看吧——除了你们，没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只能寄希望于，你被这些东西刺激一下，能真的想起来什么。”
宋屿寒点开视频，先是看见空旷的房间。
坐在对面的，正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宋正河。
自己似乎是在和他说什么。
只是也不晓得说了什么，自己就突然上前，掐住了宋正河的脖子。
一段能够状告他谋杀父亲的证据。
怪不得，向芙他们会妥协。
“他什么要这么做？”
宋屿寒还是没想起来什么。
不过，这也解释了他每次面对宋正河，内心深处那种浓浓的别扭感。
大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多年来形成的反射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因为，他就是个人渣。”
向芙对于宋正河的评价只有这两个字。
她把曾经宋家的恩恩怨怨说得清清楚楚。
父子俩早就分道扬镳，只是宋正河不觉得做错，更丢不开他那一点可笑的面子。
最后还什么都想要。
宋屿寒唇角的弧度变得冷冽，“我是说，他总不像什么和蔼可亲的人，原来都是装出来糊弄我的。”
“你现在知道了，可想好了要先怎么处理他？”
向芙皱眉，要是不先把宋正河搞定，后面的事情办起来他肯定会阻挠的。
宋屿寒道：“我这会儿没心思理会他，跟他的账一定是要算的。”
“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你们都和我说出来吧。”
那几个小时的时间，三人把宋屿寒丢失的那些记忆全部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向芙都还忍不住掉眼泪，“都是我不好……我连累了桃夭和孩子，还连累了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些年我私底下也一直在派人找，就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宋屿寒当然不会苛责她。
向芙不仅仅是他的家人，并且他如果身处在那个境地中，未必能够做得出更好的选择。
“幸好，老天爷还是仁慈的。”
向芙擦擦湿润的眼角，“不管怎么说，桃夭都回来了。”
“孩子总有一天也会找到的。”
这是众人同样真切的期盼。
宋屿寒点点头，听见房间中似乎有什么动静，立即起身。
房间中，桌面上的台灯被打开了。
秦桃夭正一脸茫然地坐在床边，看着宋屿寒。
宋屿寒放轻声音，不想吓到她，“你睡醒了？”
秦桃夭似乎是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她才惨淡地笑着说：“我是被自己吓醒的。”
“睡着睡着，总是感觉不太踏实，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一想怎么孩子不在我身边。”
“一边摸索一边爬起来，还把自己吓得心惊肉跳。”
她口中说的孩子，指的自然是满满。
宋屿寒亦明白。
付出真正感情的事物，乍然离去，总是会有不习惯的时候。
“坐了会儿我才想起来，满满不是我的孩子，我把她还给齐悦了，我的孩子还不清楚在哪里。”
秦桃夭怅然若失。
“我已经吩咐了一些人，去调查你当年生孩子的医院。”
宋屿寒挨到她旁边坐下，给她依靠，“我相信，肯定会有遗留的线索的。”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密不透风的墙。
“谢谢你。”
秦桃夭露出一个真心的淡淡的笑容。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不用说谢谢。”
“我知道，但还是谢谢你。”
要是没有宋屿寒，她一个人的力量，只怕会做出来不理智的事情。
“先不说这个了，你这会儿肯定饿了吧？要不去吃点东西。”
宋屿寒扶住她的肩膀，把她带了出去。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秦桃夭虽然没有胃口，但是为了身体着想，还是勉强吃了点。
只是视线触及某些食材的时候，她的视线还是有点飘忽。
——因为那些都是满满喜欢的东西。
把爱意从身体里拔除，真的是太痛了。
不管是哪里，都会触景生情。
秦桃夭捏住筷子，忽然间就有点吃不下去了。
“你知道吗？我睡觉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梦。”
秦桃夭转而述说起来，“我在梦里，不是现在这个身份，而是一个有勇有谋，潇洒正义的大将军。”
“那种日子，可能比现在会更快乐吧。”
宋屿寒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是的。”
秦桃夭微微一愣。
“你是大将军，上一辈子也许真的是。”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宋屿寒的神情却很认真，“你要是大将军的话，一定是意气风发的吧。”
秦桃夭更加愣怔了。
她听着宋屿寒口中和小说一样的猜测，本该是不相信的，没想到她居然并不觉得怪异。
也许真的是上辈子的事情吧。
温馨的气氛被秦桃夭的一串手机铃声打破。
她抬起来，看了一眼，显示来电人是齐悦。
秦桃夭想也没想地就挂断了。
齐悦当然是孜孜不倦地继续打，一遍又一遍。
秦桃夭是想关机的，可不明白为什么，她最后还是接通了一次。
“……你有什么事吗？”
齐悦的声音很卑微，“桃夭，你能见见满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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