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将小册子在草丛里藏好。
“这册子不能随身带着，否则我若是失手被擒，万御门看到这功法就能猜到游鱼帮的宗门所在了。”
付月点了点头，卫蝉这人的心思一向细致，不愧是“医学生”，若是不够细致，还怎么看病救人。
藏好功法手册后，卫蝉只说了一声跟上，便朝着河边跑去，借着河岸边高大的野草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河水之中。
付月跟在卫蝉身后，运转避水的功法后，也有样学样地潜入水中。
河水倒是很清澈，付月看到前方的卫蝉周身半寸内滴水不进，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泡，在气泡的包裹下，卫蝉踩着脚下灰白的鹅卵石，一步步行走在河底。
走了几步后，卫蝉转过身回头望去，这一望之下，差点让他破功湿身。
只见付月的避水功法维持了离周身两丈大小，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大大气泡，付月行走在河底时，头顶上如同嵌着一个大大的穹顶，这避水功法，实在太过奢侈，太过豪华！
“付月，你维持这个大的避水功法，真元会消耗得很快！”卫蝉传音道。
“啊？这样吗？”付月仔细感受了下，并没有发现真元消耗得有多快，“我随便施展了一下，就把这个气泡撑得这么大了。而且也不知道该如何缩小这个气泡。”
随便施展？卫蝉满脸黑线，他自问自己需要全力运转功法，或许才能达到付月现在的效果。
“只需要降低真元运转速度就行了。”
“啊，可是……我的真元运转速度已经很慢了。”
卫蝉不想再受打击，扭过头不看付月。
“我们得走快点了，越往河心，真元的消耗越大，我也只能坚持一个时辰，得尽快去到山门里。”
“这个功法很费真元吗？就这种程度的话，我怎么觉得自己可以坚持一天一夜呢。”
付月的话让卫蝉差点一个踉跄，自己没事招惹这妖孽干嘛，这辈子受到的打击，都不如这一天多。
两人在河底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脚下的鹅卵石变成了细密的淤泥，再往前走了一段，脚下出现了沙子。付月暗暗估算着距离，感觉已经从河里来到了海边。
当水底出现几块漆黑的岩石后，卫蝉脸色一喜，加快速度越过岩石，穿过一大片水草后，水底的光线突然消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卫蝉的气息在前面遥遥地坠着，付月说不定已经迷路了。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卫蝉终于开始往水面上潜。
哗——一阵出水声后，卫蝉和付月都从水中探出了脑袋。
“到了！”
付月睁眼望去，此处看起来是一个岩石溶洞，溶洞的墙壁上摆放着几只鲸油火把，一道黝深的小道出现在溶洞的尽头。
“谁！”两人的到来惊动了溶洞里的守卫，两名手持刀剑的守卫谨慎地靠了过来。
“是我！”
“卫长老！”守卫认出了卫蝉的身份，“卫长老怎么走水底通道过来了？”
“带一个朋友过来，”卫蝉从水中爬上岸，因为避水功法的缘故，浑身衣服依然干燥清爽。
付月也走上岸，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溶洞，怪不得游鱼帮一直能在万御门眼皮底子活着，这宗门的所在地实在是太隐蔽了。
有卫蝉的带路，两人一路畅行无阻，这个溶洞里面的空间极大，通道曲曲折折，每行一段路，都有游鱼帮的弟子把守。
在一个岔道口，付月似乎听到了一群人在哭泣的声音。
“这边走！”卫蝉指了指另外的一条路口。
“怎么好像有人哭？”
“都是一群苦命的人，”卫蝉没有多作解释，又走过一条岔道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宽广的洞穴中。
洞穴上方有一几个拳头大小的开口，头顶的日光从上方洒入洞中，明亮的光线让身处洞穴之中的压抑感一扫而空。
“白帮主，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卫蝉一走入这里，便大声喊道。
在洞穴中，一袭白衣的白玉京正坐在一张石椅上，皱着眉看着望洋城的地图，闻言后抬起头，一双幽深的眸子，瞬间迸发出光彩。
“付月！”白玉京将手中的地图放下，兴奋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付月微笑地看着白玉京这个“老乡”，感受到白玉京的气息变化，心中也微微错愕，几个月没见而已，白玉京的修为似乎也比上次涂光城之时又深厚了许多。
付月自问虽然与白玉京的交集不多，但是两人同出一县，却也有一分天然的亲切感。
三人在洞中的一处石桌前坐下，白玉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副茶具。
“我们游鱼帮目前处境艰难，能招待的只有这来自外界的烟雨酿了，付月，卫兄，你们都尝尝。”
卫蝉和付月端起茶杯各抿了一口，入口清甜，自然是别有滋味。
三人寒暄几句后，分别简单地说了一下各自的近况。
“付月，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游鱼帮，”白玉京目光灼灼地看着付月，在他的眼中，付月的此时身上的没有任何气息，但是他却又冥冥中感觉，自己若是出手，也未必是付月的对手。若是能拉付月入伙，游鱼帮的实力肯定能增长一大截。
“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也已有宗门，放心，你可以在我这里挂个记名长老，每个月有五十粒聚灵丹的供奉，记名长老什么事也不用干，只需要在游鱼帮有生死危机的时候出手相助便可，如何？”
付月很早便疑惑，这游鱼帮区区的二三流宗派，为何能开出这么高的供奉价格，要知道太苍派的长老，每个月的聚灵丹配额也就四十粒。
“白玉京，你们游鱼帮平日里做的什么买卖？”
白玉京和卫蝉对视一眼，卫蝉清了清嗓子道，“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我加入游鱼帮的时候也好奇呢。游鱼帮地处漓海之侧，那自然就是靠海吃海。最开始的帮众也大多是码头上的渔民，船上的水手。游鱼帮靠着给人押货、护运又能得多少利？怎么能这么富有？”
卫蝉摇了摇头，似乎接下来的话就连他都有些叹息，“等我成为游鱼帮的长老后，才知道这些都只是游鱼帮的皮毛，白玉京这家伙真正干的事情是打家劫舍！”
“打家劫舍？莫非游鱼帮是水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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