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微一挑,将人喊了进来。
悦薇垂首站在一旁。
林孑望着她问: “适才本将军听到你叫人去巡视,可是发现了什么?”
悦薇微微摇头,表情拘谨。
“回将军的话,昨夜沈内侍起身,说是听到檐上有声响,奴就想今日叫人去瞧瞧。”
林孑淡淡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便叫她出去,扫向殿门口的余光却蓦地变冷。
悦薇出殿门,目不斜视越过沈琼林。
昨夜她心里骂也骂够了,他看不上她,她还看不上他呢——等来日自己出宫找个好男人嫁了,岂不比跟着一个宦官强。名声脾气什么的,那有什么用!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儿孙满堂才是正道!
这样想,心里爽快很多了,现在再看沈琼林,也就普普通通一宦官,瘦的跟阵风能吹走似的,还一身麻烦。要什么没什么。自己之前就是脑抽!
算了,以后就好好办公来往,再也不乱动心思了。
午膳之前,林孑在殿中写书,蓦地桌上的纸只剩几张了,悦薇在案边微微抬头,温声道: “将军,纸不够了,奴婢叫人去领写新纸来。”
林孑侧眸,蓦地抬起眼皮道: “你去吧——去选些好纸来,本将军要抄经。”
悦薇垂首,恭敬道一声“唯”,随即退去。
一刻钟后,沈琼林被内侍叫进来。
他恭顺走上前,微微躬身垂首道: “将军,有何吩咐?”
“悦薇不在,你研墨吧——”
“唯。”
沈琼林跪在案边一只手抓着灰色的袖子,一只手一圈一圈在砚台上细细磨着手里的墨条。动作缓慢又认真。
从卍字海棠窗上透下来的花窗倒影打在他身上,看上去让人多了几分棱角色彩。
林孑视线一直落在沈琼林研墨的那只手上。
此刻虽冻伤的疤痕片片,但那骨骼——宽大修长又有力,淡淡道: “琼林的手捉笔执磨真是可惜了。”
听到林孑对他亲昵的称呼,沈琼林心尖如有电流划过,瞬间直泛到耳后根,耳廓也立马红了一圈。手上动作霎时一顿,心扑通扑通跳。
放下墨条,下意识想要请罪。
蓦地想起林孑对他说的话, “回话便回话,不要动不动就跪着。”沉了口气,将墨条放在砚边。膝步向后退了三步,双手贴在地上,朝林孑一拜,将额头贴在手背上。
一字一句认真回答: “回将军,奴婢自幼便习武,后来身子残废了,那一身武艺也就此荒废了。”
林孑眉头淡淡一挑。
既是诧异于沈琼林今日的进退得仪,又是对他口中话的不置可否。或许这才是沈琼林这奴婢皮下的第一副面孔。
眉宇间还是有些凌厉,任由他跪在地上,自己坐在案边静静写字。
悦薇取纸回来,就看到这一画面,瞬间噤了声,抱纸退出殿外。
林孑无墨了既不叫沈琼林起来研墨,也不叫悦薇进来侍候,只停下笔从台上拿起那本《古臣十谈》认真翻阅。仿佛忘了身边还有个人跪着。
大概已过去了两个时辰,林孑从案边移开叫悦薇去传膳。
在殿中用完膳后,又叫人去窗边摆茶具。
宫人们看主子脸色行事,全程忽略殿中案边还跪着一个人。
这次,连悦薇也内心也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摆好煮茶的器具后,所有宫人都顺觉退了出去。
林孑在窗边耐心煮水,洗壶,洗茶……
一壶清苦的茶烹好,林孑倒了一杯,一只腿屈膝平放,一只腿弯膝竖着,随意坐着,把着茶杯手肘拄在膝盖上,淡淡望着窗外。
窗外竹骨挺立,风动林响。
林孑淡淡叹了口气,这才抿了一口茶。视线才落到沈琼林身上。
良久, “沈、琼、林,你有几个脑袋敢跟本将军做戏?”语气危险道。
听到声,沈琼林想抬头回答,只是刚动了下身子,眼前一抹黑,整个人便朝一边倒了下去。
林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半晌后——沈琼林又缓慢爬回原地,跪着伏趴。
林孑眉头一挑,眼中闪过冷厉, “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看着真教人——可怜。”嘴角溢出一抹无情冷哼。
沈琼林手拄着地,两个手臂都在颤抖。喘了几息,他自然知道座上人的愤怒,缓缓张口: “将军……奴婢……不敢跟……将军做戏。”一句话却费了好半会功夫才说出口。
林孑心里却再无半点心软,眼神一直冷着。
冷白凤那样的顶尖剑客都能叫他给察觉,她就是傻了也该知道面前这温顺的羔羊皮下爪有多深。
沈琼林说出花来她也不会再信。
这是个危险的人。
她以前是脑袋给驴踢了才觉得遭受沈家那一切后他还会豪无怨念,只是在宫中忍辱负重、艰难求生着。
人心隔肚皮,焉知是人心中是否有在琢磨酝酿着什么,又焉知她是不是他鼓掌中借力打力的刀子。
想到之前被此人外表的无辜迷惑地团团转,瞬间觉得自己有做昏庸帝王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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