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林朝原先坐着的那块石头走去,抬起头,今夜没有一丝月光。黑夜如此沉寂下去,他也如此封锁下去。
冬夜寒冷带来的疼痛他习以为常,蜷缩着蹲在地上望着远去的道路希冀再送那个人一程。等到明天早晨,这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他只是她发的一场普通善心,她却是他这一生中唯一落在心口的存在。
那种感觉仿佛一口食物存在了胸口里,想一想心里就会泛起苦和热,一瞬就能让让眼眶温热。
那是他像个人一样活下去的食粮。
半夜,沈琼林蜷缩在一处能避风的树后,大脑已完全被寒冷带来的疼痛取代。左右两侧的脑仁疼得仿佛有针在扎。他试图用脑中残存的几丝温暖驱散这股强烈疼痛。一时之间,神志在清醒与失控之间来回横跳。
也不知过了多久,蓦地,一声马儿嘶鸣一瞬间唤醒他神志。沈琼林睁开眼睛去看,眼里却一片模糊。
半晌,那匹马在自己身边好像停了很久。
沈琼林眨了眨眼睛,试图辨清来人。
“沈琼林??”说话的是个青年男人,语气谨慎又不确信。
沈琼林被冻僵的大脑反复回想,就听男人跳下马的声音落下。
“大半夜你怎么在这??”
蓦地,沈琼林想起来是谁了。
哆嗦着嘴巴道: “云大人是吗?”视线里一片模糊。
云涵蹙了蹙眉, “是我。你是进不了城了吗?”
沈琼林站起来微微摇头, “不是。明晨城门开了我就回去。”四肢不受控制地发抖。
想到云涵大半夜又返回来,沈琼林心里有些担忧,赶紧问, “大人,你们不是都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是来送将军的吗?”云涵蓦地问。
沈琼林下意识心惶,担心心事被人看穿,低着头一言不发。
云涵抿唇一笑,他对沈琼林私下里的性情,也是略有耳闻的,这人可是让主公动了不少怒。可偏偏那女阎罗连动都没动他,反而屡屡为他退步。
虽说这些时日主公再没提过这个人,可主公案上那几卷书却暴露了真实想法。那本《古臣十谈》可不就是出自面前这快冻死的人手里吗。
莫非——主公真的看中他的才学了??想要用这人???
迟了!人都是对手的囊中物了,她才知道后悔,来不及了!!
看这沈琼林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还特意来送,或可笼络一番,就算日后对上,也不至于没有半点退路。
随即云涵大方带沈琼林进城。
报上云州之主名号,守城的士兵立即去禀报。
云涵和沈琼林一并站在城门前。沈琼林整个人都一片沉默,云涵不由好奇。
“沈公子,可是有事找将军?”
沈琼林晃了晃脑袋,“无事,先前蒙将军在斗兽台相救,不曾报答,奴婢此番前来只是想来跟将军道谢罢了。”
云涵不由轻笑,视线从沈琼林风波楼编修官的白色袍子上掠过,上下打量。
“昔日沈公子潜龙在渊,今朝翻身,缘何还以‘奴婢’自称?过于自谦了。”
沈琼林对此番话并没有做回应,只道,“昔日得云大人相救,琼林没齿难忘,他日必当相报。”
云涵笑了几声,还好沈琼林记性好。这恩嘛,自然是要承的,日后,说不定大事可用。
嘴上却说道:“给你机会的是将军,救你的是你自己,云某不过动了几下嘴皮子而已。”观察着沈琼林脸色,又道:“索性,将军又不会真杀云某。”
他还是有必要提醒当日为保他差点也被将军迁怒。
果然,沈琼林的回答很令他满意。
“不管怎么说,若没云大人,此刻琼林早就是一抔黄土了。”
云涵暗自点头,再没就这个话题再谈,免得让人以为他挟恩求报。随即好心道:“沈公子,你来送别将军,这番心思在下自会转达。”
话听到这里,沈琼林眉头一蹙。他不想让她知道——
云涵继续没说完的话,“将军知道,定会欢喜。”
霎时,沈琼林眼中惊诧大放,盯着云涵目光有些不可置信。眉头轻挑,半晌,眼神闪烁,口中的话包装了一番问出口,“琼林没赶上送别,将军也会欢喜吗?”
“欢喜”二字咬得极真。
话音刚落,沈琼林头微微垂下,眼眸渐闭。
果然,克制太难了。他想要知道更多和她有关的一切。更多她对他的真实想法。
她还在厌恶讨厌他吗?
云涵倒是没料到沈琼林会这般问,他既是随口一说,索性揣摩着他心目中林孑的行事风格道,“将军对有真才实学的人都是这般厚待,昔日也相当看重你的潜力。要是知你还特意来送她,定会欢喜。”
“都是这般厚待”“看中你的潜力”这些字眼在沈琼林脑海里一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震得他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对自己竟是因为真才实学吗?而且,还是“都是”这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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