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立马心领神会，上前对着姜可意笑眯眯地道，“开门做生意，小姑娘拿来的花样子要真是新奇好看，我们铺子自然是收的。不知姑娘的花样子在哪里啊？是你家里大人画的么？”
姜可意指了指自己的头，和掌柜的玩笑道，“都在这里，我怕丢，就没有提前画，不过可以当场画给掌柜的。”
主要是家里压根没有纸笔，这些玩意绝对比肉贵多了。
一个连肉包子都吃不起的人，怎么买得起“奢侈品”。
“有趣，”那位姑娘轻笑道，“秦叔，拿笔墨给这位姑娘。”
姜可意看秦掌柜让伙计小哥端过来的颜料，想了一下今天在几家成衣铺子看到的绣样，又在心里想了想自己要画的样子和配色。
然后提起毛笔，下笔没有犹豫，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花样子。
站在旁边的秦掌柜越看越心惊，本来是顺着大姑娘的意，玩闹一场。
没成想这个穿着普通的小姑娘画出来的花样子居然见所未见，但又十分的好看。
灵绣阁虽说不是县里最大的绣坊，但也有些年头。
何况他不是县里土生土长的人，怎么着都是大地方来的，见过一些世面。
再说了从伙计一路熬到了掌柜，还是有些眼力在身上的，但他竟从没见过这样的花样子。
这个小姑娘看打扮，分明是乡下人，但整个人看起来是大大方方的，说话爽爽利利的，完全不似一般的农户人家，进了大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是说农户人家的姑娘就画不得花样子，能画也多用炭笔。就连他铺子里的一些绣娘都用不惯毛笔。
这个小姑娘提毛笔的姿势却颇为娴熟，下笔着色一点都不滞涩，甚至流畅。
可她旁边的小子却很普通。
果然有趣，就是不知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何方人士？
姜可意：这是马甲要爆了吗？其实她是故意暴露的。
要想博人眼球总得有些“与众不同”吧！
在熟悉前身的姜家人面前，她得遮掩，打消他们的疑虑。
但秦掌柜和这位大姑娘又不是姜家人，也不清楚姜可意的过往。
她想赚钱，就得勾起两位金主的好奇心。
实在是被打击够够的了，不敢一家铺子一家铺子试，试了还未必有结果。
估计是老天爷觉得她太惨了，看不过眼了，让她碰见这位大姑娘。
老天爷赏机会，不抓牢了，那才是真傻子。
上完色后，姜可意把花样子递给了秦掌柜。秦掌柜又呈给了大姑娘。
“确实新奇，秦叔看着给个公道价格。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以后要是有什么新奇的玩意，都可以送来给我们开开眼。”
面对夸赞，姜可意丝毫没有得意，她不卑不亢地道，“这位漂亮姐姐，我姓姜名可意。微末之技，哪里谈得上开眼。”
“那秦叔好好招呼一下姜姑娘，我先回了。”对面的姑娘淡笑着道。
秦掌柜送走了那位大姑娘，就来和姜可意谈生意了。
心想这个姜姑娘倒是沉得住气，没有出声打听大姑娘是谁。
姜可意：只要给钱就行了，她哪有心思想那么多。
“不知道姜姑娘这样的花样子有多少张啊。”
“十张，在铺子里当场画。”姜可意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估摸了关城门前画完绝对没问题。
“不知道掌柜一张打算出多少钱。”
“平日里，这般大小、上色的花样子顶破天也就是四、五十文，当然复杂一些的会更贵。”
秦掌柜摸着他的小胡子道，“姜姑娘画的样子，我出五十五文一张，不知姜姑娘意下如何？”
五十五文一张？
什么？五十五文一张，那十张得多少文啊？！
姜可意身旁的二敦仿佛被雷劈了，被电击了！
整个人呼吸都急促起来，觉得自己都有点快喘不上气了。
他算术不好，默默在心里算着，还没算出总数，但也已经被这个数字给镇住了。
大姐，快答应吧，快答应吧。
他拉了拉姜可意的衣袖，恨不得上前替姜可意一口答应下来。
姜可意没有理会二墩，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少年沉住气，急什么，对面可是常年做生意的老狐狸。
“二百文一张。”她不急不缓地说道。
二墩都快晕了，大姐你可真敢说。
这完完全全是狮子大张口啊，掌柜要是觉得行骗，把咱俩又赶出去咋办？
大姐见好就收吧，千万别谈黄了。
趁着这掌柜脑袋不清楚赶紧拿了钱走人，要不掌柜的反悔，到时候连着五十五文的“天价”都赚不到怎么办啊。
咱们这一天跑了多少家了，人家都不带搭理咱们的！
秦掌柜倒是没有被姜可意的喊价给吓到，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呵呵地说道，“姜姑娘这个价就有点高了。”
“秦掌柜您是行家里手，这个花样子到底怎么样，值多少钱，能给贵铺带来多少利润，不用我说，您是知道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姜可意顺带夸了一下秦掌柜。
“再说，除了图案、配色和我刚才画的风格一致外，还有额外的附加值。”
姜可意故意卖了个关子。
“附加值？”
“这十张花样子是一套，可以单独用，也可以组合搭配起来用。”
“十张一套，可以组合搭配起来用？”
“是，至于组合搭配用十张，八张、六张，甚至说两张都可以的！”
姜可意把话没有说的很透，但秦掌柜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单张花样的话是一个价，但如果是一套则另当别论了。
这样的花样子自然就不拘泥于小绣品或者单个的绣件了！
碰见新奇的，普通百姓可能最多买一两件，但对富贵人家来说，只要能看得上眼，当然是整套整套买才齐整，才有排面，反正又不差钱。
卖一件和卖一套对铺子而言，收入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位姜姑娘刚才画的花样子就很别致，配色又十分雅致，分外的好看。要不大姑娘不会特意嘱咐说让他谈。
要是这样的别致新奇还能凑上一套，不敢说让铺子上个大台阶，但对提升铺子的生意绝对是有帮助的！
“这样一来，秦掌柜觉得二百文一张要价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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