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回去，势必会被宸妃抓住把柄的。反而明早你随我上朝时走小门进去，比你现在回去要目标小点。”
听着玉珑玥的分析，玉珑宛皱起眉仔细思索了一番。
昨日她的风头出的不小，未央宫可是更铆足了劲要找她麻烦，如此晚回去，当然是往枪口上撞。
她点了点头，道：“那，便依皇兄所言，今晚借住太子府一晚。”
说完，二人一齐上马，从校场离开往太子府去。两个身影从一棵大树后面绕了出来，正是东方慕凡和东方慕宸。
“我怎么感觉……这兄妹俩有点……”东方慕凡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同时看着东方慕宸的眼神也有了些特别。
“你想多了吧……”
“不。”东方慕凡晃了晃手指，“寻常的兄妹，怎么会有那么亲昵的举动呢？”
东方慕宸的嘴角微微扯出了一个冷漠的弧度，他的耳朵微微一动，手里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石子，啪地一下弹了出去，正好砸在一个人的后脑勺上。
那个人抽搐了几下就死了，东方慕凡转过身往回走，道：“就随便往凤血阁身上丢吧……”
“自然。”东方慕宸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他们俩可是看了好几个时辰，现在腿都站得生疼，二人上了马车后，陷入一阵很长的尴尬局面。
“你说，她会不会是师娘的女儿，白家真正的独女？”东方慕宸皱着眉，双手紧紧交握。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毕竟，当日我们赶到时，师娘在弥留之际只跟我们说了恋雪二字。”
那一晚，他，东方慕凡和还是太子的东方慕寒，三人冒着最大的风险，不惜假传诏令停止官兵对白相府的肆意残杀。
他们吓走了那些官兵后，就一路往北冥雨的房间跑去，推门之时，北冥雨一身白衣，嘴角已是因为服毒而流下的黑血。
“师娘！”三个少年跑过去，七手八脚地抱起地上的女子，“师娘，你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啊！”
东方慕宸四处张望，问道：“小妹妹呢？她去哪了？还有静幽姐姐？”
此时，北冥雨眼神涣散，她用最后的力气，道：“恋雪……”
说完，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三个少年脸色苍白地看着她，怎么晃都再也唤不醒那个以前笑语相迎的和蔼师娘了。
车内，东方慕宸脸上多了几分惆怅，叹了口气道：“她……不知道我们会不惜代价救她吗？师娘那么通透的女子……”
“你都不好奇，师娘一个北冥国嫡公主，最受宠、最受敬仰的公主，却偏偏嫁给太傅？”东方慕凡按着他的肩膀问道，“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东方慕宸摇了摇头，道：“不是因为喜欢吗？”
“是喜欢……可是当初北冥国的皇帝完全可以不顺着她的意思，让她嫁给先帝为继后。北冥国，既重利益，也重情。咱们的先帝为人狠辣，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太傅为什么总是叹气，如今，我明白了。”
看着东方慕凡脸上的严肃，东方慕宸沉声道：“朝堂纷争，相互制衡，尔虞我诈。”
“这些是历朝历代，各国都有的。可是咱们的先帝还有一点更令人不齿，那就是他喜欢看着纷争中，那些被斗败的抄家灭族。这个是最残忍的，无论是太傅一家，还是当初的那个丞相府，都是牺牲品。取悦的不过是咱们的陛下……”
在白相上位前，那个丞相也是如此，因为一件事而被抄家灭族。
“北冥国的先帝也是很清楚这点，所以当初太傅带人去拜访时，他就已经想要拒绝澜沧国了。”东方慕凡继续道，“但是，太傅脸上无悲无喜，看得很开，这是征服北冥国的第一个点。另外，他们出使那几日，北冥国先帝也从谈话间了解太傅的为人。”
“所以，北冥国同意和亲，就是因为太傅的为人和豁达？”东方慕宸挑眉，“可是求娶不是为了先帝吗？”
“你那时候还小，没来太傅家前，我跟皇兄都问过太傅，为什么最后北冥国同意了。结果，师娘出来解释说，她的皇兄觉得澜沧国皇帝没有诚意。”
“这是说的笑话吧。”东方慕宸笑道。
“不，是真的。慕华国当初出使北冥国，就是太子亲自出使，所以，才有了庆阳长公主和亲。而咱们，派的是太傅，所以人家当然是把太傅当做女婿了。”东方慕凡脸上的痞笑再现，“反正，师娘的性格脾气，就是不适合宫廷。反而当个丞相夫人，乐得自在。”
“她这一辈子，很短，但是确是没什么遗憾……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没有宫廷斗争，若有……大约也是不能看着女儿长大吧。”
“遗憾不遗憾的，咱们怎么知道？”东方慕凡靠在后面的靠背上，闭上眼睛，“澜沧国这个畸形的朝堂，该让皇兄大手笔地整改一番了。太傅的仇没报完呢……另外，小宸，作为哥哥，我也说一句，莫要再执着于皇嫂了，万一她不是你要找的呢？”
“我没有……”
“你有。”东方慕凡睁开眼睛看着他，晦暗的光线让他也有些看不清东方慕宸，“小宸，该放下了。有的时候，你换个角度去看事情会有另一番风景。皇嫂的性格脾气跟师娘可是天壤之别，反倒这个大公主，有几分相像。”
东方慕宸看着东方慕凡，微微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很快，马车到了驿馆前停下，二人下了车，却刚好碰上同时回来的欧阳璃。
三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换上笑容，东方慕凡笑道：“哦？欧阳太子啊，这么巧！”
“庆王，晋王。”欧阳璃也是一脸温和的笑，拱了拱手。
“这么晚回来，可得小心点，万一走丢了，就不好了。”东方慕宸“好心”叮嘱道。
“自然，不过，二位也要同样小心，毕竟……”欧阳璃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方慕宸，“烂桃花可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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