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倏忽而过，乔松期间下了一趟龙虎山，送走了不能久留的窦乐和肖自在，如今张楚岚也已经下山了。
乔松如约来到夏禾这几天住的静室。
“老天师，我……嗯？”
走到门口就看到大门敞开，老天师站在静室正中，张灵玉跪在他跟前，低头看着地面。
“你来了。”
张之维看了乔松一眼，又继续看向脸色灰白的张灵玉：
“我再问你一遍，夏禾是自己跑掉的，还是你偷偷放走的？”
“……是弟子放走的。”
看着张灵玉，张之维似有不忍地闭了闭眼睛：
“要是夏禾是自己偷跑，你尚且只是看管不力，但若是……”
“师父，您不用说了。”
张灵玉咬了咬下唇，
“确实是弟子一时糊涂，这才犯下大错，请师傅责罚。”
“你——”
张之维一下子抬起手，又放下来一半，指着张灵玉，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张灵玉头低得更厉害了，他宁可师父这一下打下来，打在自己身上，至少比现在还让他好受一些。
“唉……算了，乔松，你和他说，我出去透透气！”
张之维一挥袖子，气冲冲地越过乔松走出了静室。
不行了，刚才乔松来之前他就快憋不住了，再撑下去他就快憋笑憋出内伤了。
“……灵玉，你这又是何苦呢？”
乔松跨过门槛后转头把门关上，看向张灵玉，
“夏禾一个修为被废的人，又不能找其他全性帮忙，就算下山，能跑到哪去？”
“这段时间公司调来的人还没走干净，随便拉个范围。分分钟就能把人抓回来……”
“别！”
张灵玉一下子抬起头，从地上爬起来。
许是跪得久了，张灵玉朝乔松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又倒到地上。
“别再追了，夏禾她现在已经被废了啊，连提点东西都提不动，以后没有办法再害人了。”
“你怎么保证？”
乔松并没有被张灵玉说服，而是看着他的眼睛：
“你拿什么保证，夏禾不会去害人？”
“她只是被废了修为，不是残废了！她依旧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而且还是个有前科的，曾经待在全性，接受了那种无法无天思维的，并且有着非凡魅力的人。”
“这样的人想要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并不算阻碍，反而是优势。”
“……”
张灵玉目光虚浮了一瞬之后，重新坚定起来：
“我用我的命保证。”
“你的命？你的命有什么用？是能救人？还是能卖钱？”
乔松叹了口气，
“灵玉啊，你放了她，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吗？”
张灵玉这下才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行镇定下来：
“当然了，不然……还能是什么？”
“哦，我还以为你是被刮骨刀刮过了呢。”
“……”
两人静静对视，张灵玉的气势一点点弱了下去：
“你……知道了？是夏禾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乔松翻了个白眼：
“你……真喜欢她？”
“嗯。”
如果是三天前乔松这么问，张灵玉会否认，如果是两天前，张灵玉会犹豫，但现在……张灵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好，跟我来。”
张灵玉一头雾水地跟着乔松走出静室，一路走到后山被焚毁的废墟，现在龙虎山事情太多了，还来不及处理这边。
等乔松站住不动之后，张灵玉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在远处发现了一抹熟悉的粉色：
“夏……夏禾？”
张灵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跑了过去。
夏禾也听到了张灵玉的喊声，回过头朝张灵玉笑了笑。
“你……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赶快下山吗？”
张灵玉一把按住夏禾的肩膀：
“不管了……快走！我师父已经处理完龙虎山的事了，一旦被他发现，你铁定跑不了了！”
夏禾摇了摇头，看向乔松：
“乔道长在这呢，我能跑到哪去？”
“乔松……”
张灵玉一回头，看着乔松，一咬牙把夏禾一推：
“你快走，我拦住他！”
“嚯，你这还真是够果断的啊。”
乔松嘴角一抽。
“乔松，你放夏禾走吧……算我求你了……”
张灵玉的手在颤抖，他现在做的事情何止离经叛道，简直欺师灭祖，但他还是坚定地站在夏禾的前面。
“你就这么喜欢她？”
“是！”
“哪怕她是全性妖人？”
“是！”
“哪怕为了她，你会被逐出师门？”
“……是！”
“灵玉啊，你可要想清楚，张楚岚没接受天师度的传承，天师之位你依旧是最有可能继承的人，真的要为了她……放弃如今的一切吗？”
“这几天，我已经想的足够清楚了。”
张灵玉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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