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手持酒杯，突然大声地开怀笑着，不顾他人的感受，散发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息，眉眼间皆是风情与嘲讽。
“本宫什么意思？齐月宾，本宫还是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作恶多端，陷害本宫，估计也没想到你做的事全被人瞧见了吧！”
“老天都不帮着你啊！”
说完，她也不管周围人什么反应，直接吩咐周宁海，“去将人带上来吧！大伙儿看戏都看累了，这主角都还没登场呢！”
周宁海道了一声“是”，低头作揖就下去了。
估计是提前都准备好了，没一会周宁海身后就跟了一个人。
是一个嬷嬷，穿着藏青色的衣服。
皇后看见她的模样一震，这不是何嬷嬷吗！
不是说她丈夫病重，她回去伺候了吗？
怎么会在华妃手里。
那嬷嬷一进来，就先磕头行礼，自报家门，
“奴婢何秀爱参见皇上，皇后，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嬷嬷。”
皇后见皇上看过来，眼神里带着询问，
她僵着身子点头，脸上也带了些迷茫，这件事怎么越来越诡异了，她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行了，废话别多说，你知道什么就好好交代！”年世兰打断了她们的主仆情深，慵懒地靠着椅子，神情悠闲地像是在逛后花园。
胤禛似乎猜到这件事年世兰不是主谋，但不知道她参与了多少！
不管怎么样，她不是占大头就行。
嬷嬷颤颤巍巍地点头，“回皇上的话，奴婢当时夜里值班，本来天色就很晚了，奴婢就想着打个盹儿来着。”
“怕被人发现，奴婢就专门在门后面打的盹，可过了没多久，奴婢都要睡着了，就听见门外旁边的灌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奴婢就好奇啊，将耳朵贴着门去听，就听见说什么给皇后下药，嫁祸给华妃什么的”
“奴婢当时就慌了神，趴在地上透过门缝去看，就看见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子手里拿着药包。另一个是穿着淡粉色的衣服，”
“奴婢当时没看见脸，可就是觉得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女子身形好像在那里见过，熟悉的不行，可就是想不起来。”
“后面他们密谋完了，奴婢也是慌了神，那个宫女直接就推门进来了，当时奴婢还以为自己反应快，在装睡的很成功，”
“想着她没有发现，等她叫醒奴婢，奴婢才看清，那就是九儿。”
“平时啊她这人唯唯诺诺的，一副胆小的模样，宫里谁都可以踩她一脚，可那天，她眼神就不对，没了以前的怯弱，还质问奴婢怎么在这，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奴婢害怕她杀人灭口，不敢说，就说没听见，刚刚在偷懒。”
何嬷嬷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不停地吞咽，
年世兰看见了，递给颂芝一个眼色，颂芝将桌上的茶水端了一杯给她，
那嬷嬷果真是渴极了，端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就一饮而下。
何嬷嬷看了看皇后的脸色，后面的话她有点说不下去了。
年世兰知道她的顾虑，瞪了她眼，
她是以为她不说，皇后那小心眼的人就会放了她吗？
呵！可笑至极，，想什么春秋美梦呢！
年世兰开口道:
“后面这老东西怕皇后真的遭殃了，殃及她，又不敢给皇后说她看见了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还引的后面那个青衣女子背后的主子报复，就想着远离这个尔虞我诈的是非之地，向皇后提出来辞行。”
“可那些人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再加上得知这老东西想跑路，怕后面真的东窗事发，就想着灭她的口。”
“她爱偷懒，出宫的时候走的是小路，那里少有人来往。”
“恰好当时就碰见了端妃身边的吉祥，吉祥是给端妃带饭回去，好意地给了她一碗绿豆汤。”
“这个蠢东西也不想一想，御膳房离吉祥走的路都不相通，那吉祥又怎会去那种地方。”
“喝了之后就犯晕，吉祥就拖着她往冷宫后面的那口井里走，她喝了迷药，身上提不起劲，被扔下去也只能看着自己渐渐被水淹没，话也说不了”
“吉祥也是个办事不靠谱的，都没看见人死透，就提着东西走了。”
“后面这蠢东西被本宫身边的周宁海救下了。本宫又叫了刘太医给她看病，一直养在本宫宫里的柴房里。”
“直到最近这几天这老东西才开口说的话。”
“大伙儿要是不信，现在叫刘太医过来。”
何嬷嬷听着年世兰一口一个老东西，一口一个蠢东西，嘴角都抽搐，看见她都犯怵，这华妃娘娘的嘴真是厉害啊。
她知道她老，也知道她有点蠢，但也不用强调这么多遍吧！
后面年世兰就不说话了，她说的久了，嗓子也有点不舒服。
颂芝连忙递上新沏的热茶，给她润润嗓子。
何嬷嬷接过话，对着皇后声泪俱下，“娘娘，你忘了当时景仁宫有个吃里扒外的嬷嬷给您献计，后面挨了板子被赶出来景仁宫吗！”
“奴婢当时就说看见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和她说话，当时小主们来请安时，你还让奴婢站在屏风后面看，当时奴婢还说没有那人，可奴婢现在知道了，”
“那人就是端妃身边的吉祥，端妃娘娘不来景仁宫请安，所以当时宫女里面没有她！”
这隔了许久的陈年旧事，何嬷嬷一说皇后还真想起来了。
原来她是端妃的人啊！
年世兰凤眸一飞，眸光犀利地瞪着她，“齐月宾，本宫说的可对，你可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胤禛听到这里，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
看着年世兰那带笑的容颜，心里也有些泛笑。
但他面色沉肃，语气冷漠到了极点，对着端妃问道：
“端妃，这些你可认？”
端妃自这老嬷嬷进殿时，就知道事情完了。
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端妃都没有咳嗽一声。
可见平时那一副活不了多久的样子也是装的。
不过听到胤禛这样的问话，她还是咳嗽了几声，像是要将肺给咳出来一样，脸都震红了。
“皇上，为什么？为什么华妃你问的是她做过没有，”
“……而问臣妾，问的是臣妾可认啊？”
端妃一脸惨白，此时还带了几分凄惨，像是将死之人的临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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