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想起来了。
她十五岁生日那天，爸爸妈妈为了给她庆祝，特意在酒店定了好大一个包厢，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吃完饭回家的时候路过一个巷子口，夹杂着雨声传来女人的哭声。
那个人当时护着一兜子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钱，不让那群人抢走，还一直哭喊着说那是给她女儿的救命钱。
可喝醉酒的大汉才不管，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女人被打得吐血了，最后钱被抢跑了不说，身上也没多少好肉！
程心洛侧头看了闺女一眼，就知道她这是想起来了：“那你还记得吧？当时我报了警，后来警察把那群人找到了，那些人受到了惩罚，当时被打的人就是庄娴。”
“那些钱，是她跟亲戚借的，拿去给杨娜治病的钱。”
“杨娜，有心脏病。”
杨娜，有心脏病……这句话一直回荡在程瑶的脑海之中，难怪，面前团建她让杨娜玩刺激类项目，她当时回绝说自己心脏不太好。
所有的故事都串联上了。
后面的事情程瑶大概能猜到：“后来的发展是不是，妈妈你知道了以后帮助了庄阿姨，我记得外公就是在那几年去世呢，而庄阿姨也是在我十六岁那一年进入的程氏。”
“对，是我帮助了她。”
程心洛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你妈妈我就是烂好人一个，明明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却还见不得人间疾苦！”
“那件事本不是庄娴的错，是那些怀揣着怀心思的人，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你外公过世以后我就跟你爸提出了离婚，毕竟生活了那么些年不想闹得多难看嘛，所以之后，你庄阿姨也放下了心结，跟你爸在一起了。”
这件事怎么说呢。
妈妈是受害者，庄阿姨同样也是，不过妈妈的处理方式不太一样，她没有强制性的铲除一个婚姻之外的孩子，甚至还用了程瑶比较不能理解的方式，让那个孩子出生，后面还给予了帮助，最后还促成了他们的在一起？
就是不知道，妈妈这样子的“善心”，会不会得到好的回报。
想到妈妈说的，她跟爸爸有婚前协议，程瑶就回忆起了自己很商祁签的那一份，这个时候她没办法不去胡思乱想，毕竟父母的故事就明晃晃的摆在这里。
她跟商祁的婚姻，又能走得了多远呢？
程瑶赶紧甩了甩脑袋，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挤出去。
“那妈妈，你一直放不下的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程心洛脸上顿时浮现起一股落寞。
“他啊，不在了。”
“他说他想去参军，让我等他五年。”
“可是，这都多少个五年过去了，他也不见得回来呀！”
…
聊着聊着就到家了。
程瑶将车子开进院子里，她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到门口的商祁，家里有佣人在给他开了门，商祁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程心洛看到她还挺高兴，“阿祁过来啦？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
商祁如实回答。
程心洛见女婿一双眼睛都要贴到闺女身上了，她笑得合不拢嘴，但架不住外面比较冷，她赶紧说：“那先进屋再说吧。”
三人先后走进了屋。
佣人给商祁准备了吃的。
今晚小两口肯定是要在这里住下来的，程瑶晚上想跟妈妈一起睡，但是被妈妈赶回自己房间了，程心洛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你们这才结婚多长时间就要分房睡了？你妈妈我好得很，用不着你担心。”
程瑶才不相信。
越是这样说，就证明心里越是难过！
程心洛没给程瑶继续开口的机会，她把闺女推出房间，“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阿祁肯定在房间里等着你了。”
家里就程瑶一个女儿，回娘家自然也不用分房间睡。
商祁在程瑶的闺房里，看到了她之前所说的那些玩偶娃娃，忍不住咂舌。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呢！
房门被人推开，商祁转身，“你在看什么？”
程瑶走到他身侧，想起今天在杨家时杨娜说的那些话，她挑起话题问：“最近商氏是不是跟远牧有什么合作啊？”
“你怎么知道？”
程瑶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商祁脸上没啥太大的表情变化。
“他无非就是想拿到商氏的管理权。”商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没什么波澜，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大不了给他就是。”
“凭什么啊？”
程瑶替他感到不值：“他说想要回去就要回去啊？这些年你辛辛苦苦为了商氏打拼，他现在就来直接抢走你的劳动成果？”
商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早就习惯了的事情，没什么可生气的。
他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程瑶，“没关系的，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子，想必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商祁摸摸她的头，劝她放宽心。
程瑶生气的将他的手扒拉下来，“商家对你太不公平了！需要的时候就对你好点，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踹开！这都是些什么家人啊，这怕不是亲人而是仇人了吧？”
程瑶气呼呼的。
她从小生活在温馨的环境里，所以有时候没办法去感同身受，但这一刻她真的替商祁感到不值！
尤其是，看到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更气了！
“没事。”商祁依然笑得宠溺，语气如风，“你不相信我能东山再起吗？”
程瑶秒接：“我信！”
如此简单的话语，明明只有两个字，却给商祁带来了莫大的震撼，他眼神更加温柔了，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后的光环究竟有多强大，闪闪夺目，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见他表情松缓了些，程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来了句：“如果不能东山再起也没关系啊，你还有我呢！”
这话，多少有点歧义在里头。
商祁是人精，瞬间秒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没恼，笑嘻嘻的问：“你想包养我啊？”
程瑶一怔，她本来是开玩笑的，结果没想到商祁这么自然的就说出来了？
“那你愿意让我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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