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周穗站了起来。
那大姐朝后看了一眼，几个大步跨了过来，小声的跟周穗说道，“小妹，你看到水果摊前面穿白色衬衣的那个女人了吗？”
周穗抬眼看了过去，“是挽着头发的那位吗？”
大姐瞟了一眼不住的点头，“对，就是她。”
“我看你这里衣服不错，有没有适合她穿的，要看起来很好的那种。”
周穗想了一下弯腰从袋子里翻出一条长裙，“您看这件怎么样？”
这是一条翻领的素色长裙，款式虽然简单，但很耐看，周穗昨天整理的时候给衣服做了搭配，上面点缀了一枚胸针，简单的裙子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大姐伸手摸了一下布料，“是好料子的。”
“你好好看看那人，这大小她能穿吗？”
周穗看了过去，正好那人挑好水果侧了一下身子，露出半边脸，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周穗才想起这人是谁。
这不就是村里赵家嫁到城里的大女儿赵文秀，宋祁安的母亲，赵新峰的姑姑吗？
好多年没见，周穗差点没想起来。
“小妹？”大姐喊了一声。
周穗收回眼神，“能穿，这裙子还有条腰带，可以自己调节腰身。”
“您要是不放心让她过来比量一下也行。”
大姐连连摆手，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妹，跟你说实话，我这衣服买来是要送给她的。”
“她男人是我老公的经理，听说他们厂里今年要调两个人去市里面，我老公干了很多年，有这个机会，可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机会。”
“我这不打听到人回镇上来住几天，趁着这个时候给人家送点东西，好歹努力努力不是。”
“我老公就是一根筋，说什么不用送礼，人家不收，他懂个屁，那是没送到点子上。”
“送别的我也送不起，妹子你卖的衣服质量好，跟百货大楼的差不多，我回去找个好看的盒子装一下，再买点其他的，拿得出手。”
大姐也有她的一番打算，这女人的枕头风可不能小瞧，既然要送礼，夫妻两个谁也别落下。
“是，大姐说得对。”周穗了然，之前听村里人说过赵文秀嫁得好，她不知道有多好。
不过看宋祁安就能看得出来，穿的都是簇新的衣服，手上戴着最时兴的手表。
“大姐，这衣服可是我压箱底的好衣服，二十五块，一分都不能少，我还送你一个胸针，那胸针光是卖都得一两块。”
“小妹，你不会是听说我要送人，故意抬价的吧？”大姐眉毛拧了起来，仿佛只要周穗说是她就能甩脸走人。
周穗哭笑不得，“大姐，我犯不着，要是故意抬价，我直接跟你说三十得了，你还一句，我说一句的，最后磨到二十五成交。”
“我不是那种弯弯绕绕的人，您就说这衣服值不值二十五吧。”
大姐撇撇嘴不说话了，又摸了摸衣服，仔细看了看，想到自家男人的前途，她还是掏钱买了下来。
周穗好心的教她选什么样的盒子，怎么叠衣服，把大姐高兴得不行，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给她介绍人过来。
眼睛看向前方的周穗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行，谢谢大姐啊。”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赵文秀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她昨天在胡同路口的时候看到过。
那个时候还跟一个年轻的姑娘举止亲密，现在同样的亲密的动作用在了赵文秀身上。
周穗的心如惊涛骇浪，联想起昨天宋祁安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再加上眼前的场景。
她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姑娘，姑娘，你这衣服咋卖啊？”愣神的周穗听到喊声这才回过头。
她甩甩了脑袋，把思绪拉了回来，开始招待客人。
这次批回来的衣服本以为要卖个三四天，没想到摆到第二天的时候衣服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就剩几件冬天的衣服。
还多亏了那个大姐，带了好几波人过来买衣服，人家看周穗长得好看，穿得漂亮，嘴巴会说，推荐的衣服极为合适，也陆陆续续的介绍了其他人过来。
周穗是个懂得投桃报李的人，等那些人走了以后叫住大姐，把准备好的一个小袋子递给了他。
“王大姐，这两天多亏你了，这衣服穿在你那件红色外套里面正好。”
两天的接触下来，周穗和王大姐已经互相知道了姓名。
“哎哟，你这是啥意思啊，不能要不能要。”王大姐摆手拒绝。
“您快拿着，给我介绍那么多人过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周穗知道她是说客气话，直接把衣服往她手里塞。
王大姐乐得嘴都咧开了，“你说你这小丫头咋这么会做生意呢，看在我面子上给大家少钱不说，还给我送衣服，大姐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看你这衣服都卖得差不多了，啥时候再来新的啊？”周穗铺开的床单上只剩零星的几件长袖了。
“过几天来，到时候我还在这儿。”周穗还没想好下一步是接着卖衣服还是卖其他的。
“行，到时候大姐还带人来照顾你的生意。”两人闲聊了几句，王大姐就离开了。
周穗看了一眼日头，又看看地上这几件衣服，准备收摊回去。
才把衣服装进袋子里，旁边就来了个人，“小妹，今天这么快就卖完了啊？”
是前面路口卖衣服的那个大姨，她一边说话一边探头朝袋子里看。
周穗快速的把袋子一收拢绑了起来，“没呢，不好卖，回去了。”
大姨咂了咂嘴，“我看你这儿人都没断过，还不好卖啊？”这话里是明晃晃的羡慕。
周穗没接话，想着快点收完早点离开，大姨又接着说道，“小妹，你的衣服从哪里批来的啊，我看你脸生，不是镇上的人吧？”
“嗯。”周穗三两下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听着轻飘飘的袋子直起身子，“大姨，我先走了。”
“哎，别急着走啊。”大姨还想拦着周穗问话，周穗一个侧身直接越过她走开了。
走了几步周穗回头看去，那大姨正跟她老伴把摊子挪到自己刚才摆的地方。
看她回头，大姨还瞪了周穗一眼。
周穗不在意，那地方她也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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