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齐后，沈川开始下火锅。
宋依然发现，沈川对她的喜好拿捏得很清楚。
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浠童。
“突然发现你之前做的菜都是我喜欢的，是浠童告诉你我喜欢什么和不吃什么的吗？”
沈川专注下菜，顺口答了一句：“不是，是我们认识很久了，观察的。”
宋依然满脸疑惑：“但是浠童说大学前没来过a市啊。”
沈川的动作一顿，神色自若：“我的意思是第一次见你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所以总觉得认识很久了。”
“你也有这种感觉？”宋依然惊喜，“我也老有这种感觉，还问浠童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沈川捞起豌豆尖，笑而不语。
宋依然夹起一筷子，抬眼看了沈川一眼：“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宋依然盯着沈川的嘴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失望吧。可是如果我说有，你会不会觉得我和浠童别有用心？”
沈川把主动权握在手上，问题抛回给了宋依然。
宋依然轻笑：“所以你的回答呢？”
“没有。”
如沈川所言，宋依然难免失望，难道真的和浠童说的一样只是倾盖如故吗？
沈川眼里的情绪淡了下去。
他也不想撒谎，可是位面管理局不允许他和浠童说。
一旦主动泄露，会面临被抹杀的风险。
现在就是希望宋依然可以记起来。
浠童当时觉得很讽刺，位面管理局并不相信感情，认为数据比不可捉摸的感情可靠，然而又让他们寄希望于感情。
“我觉得他们嘴上说着感情可以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但是并不相信有这样的感情存在。哪怕有了先例，他们也会觉得是偶然，因为谁也不能判定临界点在哪里。”
沈川那时候并没有信心，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再和宋依然有联系。
所幸位面管理局还是给他们留了一条路，能不能同行至终点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浠童说，沈川和宋依然肯定是有缘分的。
她引了一段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①
“依然的攻略对象和她的契合度都高，那么多人里我绑定了她，那么多个世界里她的第一个攻略对象就是你，之后就都是你。所以，你们肯定是有缘分的。”
浠童就是CP粉头，一路看着CP走过来的，不允许be。
沈川看着对面的宋依然，忍不住弯了唇。
宋依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宋依然眨眨眼：“要不你掐自己一把？”
沈川听完还真的准备掐自己手臂，被宋依然拦下。
“我开玩笑的。”宋依然给沈川的碗里夹了不少肉，“吃饭的时候别想太多。”
沈川下火锅的技术非常好，他像是在某捞培训了数十年，深谙每种菜要煮多久，能在菜熟得恰到好处的时候捞起来，堆在空碗里等着宋依然去夹。
宋依然不得不承认，她好佩服沈川这种这种自己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能力。
至于她自己，在尝试给谢璧君做饭后做出了一锅女巫汤后，谢璧君委婉地建议她不要再进厨房了。
这个世界只有宋依然关注的炸厨房小组会接受她的厨艺，并且亲切地称呼她为“家人”。
老实说，宋依然在组里找到了不少自信，但是她没有下厨房的机会。
沈川的目光不在锅里就在宋依然身上，自然看见了她亮晶晶的双眼，轻易和记忆里那只狐狸对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啊。
宋依然吃饱喝足后心情好得不得了：“沈川，我们下次去吃烤肉吧。”
“好。”
见他答应下来，宋依然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要是沈川烤肉技术也如此出神入化就好了。
从火锅店里出来，天上下起了小雨。
沈川拿着钥匙去车上拿伞，宋依然站在门口等他。
暖黄灯光下的雨丝像是落下的星星，宋依然仰头注视着落雨。
伞遮住了她的视线，下一刻沈川出现在她眼中。
沈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把宋依然以前说的话复述了出来。
“你看，路灯在放烟花。”
宋依然不明所以，看了半天没看出来。
沈川反应过来，宋依然不近视。
忽然，他灵光一现，拉着宋依然上车，没什么方向，只是往前开。
“依然，看路灯。”
雨滴在被雨刷划过之前，宋依然透过细碎的小雨看见了路边的烟花。
“我看见了！”
宋依然从来没想到生活里不起眼的地方居然会这么浪漫。
“你真厉害。”
宋依然纠正他：“是你发现的。”
沈川坚持道：“是你看到的。”
宋依然没再纠结，而是继续欣赏连绵不绝的仙女棒。
“我放寒假了。”
“这么早？”宋依然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老师的寒假比一般的春节假要早，“也不早了，马上过年了。”
“现在就是改卷子，改完才是彻底放假。”
“那你最近还住学校吧？”
“得等浠童一起回老家，但是不知道今年小姨回不回去。”
宋依然问过第二个疗程的时间，是来得及回家过年的，年后再来做第三个疗程。
这些沈川也知道，他主要是担心何娟的身体。
“说得也是，等第二个疗程做完吧。”宋依然话锋一转，“那你改完卷子是不是就没事了？”
“应该是吧。”
“可以来给我做饭吗？”
沈川当然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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