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再三催促着,曲安容竭力拖延应付了半月有余,还是只能先出半库以为应付,先将京来的眼线送走,再作后议计较。
却出乎曲安容意料的是,使臣才走数日,便有一列称自不应城来的行队寄书来借道入境,却运来了粮草数百车。
押队来此者,是今不应城城主段也的义子段寒山,前在南司之时,曲安容亦与之见过几面。
二百余车的辎重,足有粮草十数万石,而前凛州之库才出大半,此资一来自是填了凛州劳民逾冬所需,而段寒山明言只道是不应城多年来借道月舒行商走络,而今城主又曾承先帝之情,故闻镇北侯有难,特来资之。
不应城立基沙海之中,辖中无田,用度存资皆来于走商外购,曲安容试想也知,如此厚资于其江湖之城而言重负何堪,于是而问:“如此厚资,岂不劳匮贵城?”
听此一问之探,段寒山果然面显意深,“侯君明察,小城岂堪社稷大局。”
说罢,段寒山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与曲安容,“侯君请见此书。”
段寒山递来的书信并无表题在封,曲安容知意先将书信收起,而后段寒山亦匆匆拜别。
曲安容亲监仓廪归实后方才回府启书,翻进内页方知此书是慕辞写来的。
信中简云:京中白君有书告言,女帝施难侯君,恐败凛州工务,固知先帝心血付此,不忍见之有失,聊尽绵力,愿得有助。但见内朝陷乱,涵北或有异动,侯君镇守关门,务必警之。侯君见闻,不必书回。社稷之寄,今系君身,万望审慎。
阅罢信言,曲安容心中承情,却不敢留落把柄,于是暗道愧歉,便将此信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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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安给女帝献策是乃是满满自信,料此釜底抽薪之策上上者挑成其国中揭旗乱战,再不济也能掣肘镇北侯,使其上与朝廷生隙,下懈众拥民心,继而动其北镇军防。
却令李向安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一策竟然落了空,于此探查方知不应城竟在那掐紧之时粮援了镇北侯。
此事李向安不必细想都知其中必有蹊跷。
世所周知,不应城立城沙海之中,粮粟命本皆须赖以他境进取,此番能安凛州隆冬之粮于其城而言近乎倾巢,得是多大的恩义才能叫此江湖之城不顾自家命数而救一个不至于就此丧亡的彻侯。
此事李向安思来想去,纵天之下也只有一人能做。
于是李向安先静敛此讯,只暗通了太子,便自家闭门密查,果然便叫他抓到了线络——冬月之初,有燕赤王使吏在镇州购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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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此去月舒也与父亲联络,虽然也得了些其他线索,但殿下所求贵人却仍无下落。”
“还请段公子详言线索。”
段寒山起迎双手接过慕辞递来温酒,稍饮方道:“贵主之事原本十分隐秘,且言吕奉当时虽蒙上尊赦命,却毕竟也是逃亡去到善州,若只孑身一人,如何能查得如此秘事,说是巧合也过于牵强。”
“吕奉身边有一人,先为云湘楼掌柜,亦在京中为之执局多年,令尊可是探得了此人?”
“河笑语早年便是云湘楼中柳郎,此人极有手段,年轻时便已借其身份方便在诸方势力之间周旋牟利,而后更为上阳君赏识,二十七八就做了云湘楼的掌柜,而后之事殿下尽也知晓,此楼以柳楼之名却与各方江湖势力皆牵连颇深,即便楼覆之后亦有根基留存。”
“父亲在北司之地截会了此人,而今河笑语已不再事于吕奉,为谋保命倒也吐露得多。广皓二十八年间,也就在与维达交战前后,先帝是否曾派其司常府掌令云凌前往北方善州,调查一剂药方?”
慕辞心中愕为一骇,便答:“确有此事,当时云凌已被去职隐迹,先帝方趁此之便令他前往。”
段寒山点了点头,道:“被云凌所查的那个名唤金祥的人,本与侍于御前的太医梁笙为同门,故知其状些许。梁笙之谋本为极密,而那药方承自其师门秘籍,若非金祥与之同属内门,旁人是不易知的。当年梁笙确也有过灭口之虑,只是两人毕竟自幼相伴,故未忍心下死手,而金祥虽死里脱身,也诺称保密,而心中已对其存仇,只是其人在野,种种门路不通,故虽知机密如此,却也别无门路应用,遂只能蛰伏。”
“当时云凌要寻此人也极不容易,而此事不得行于明途,也只能层层包掩,谋线于暗络。”
“依段君所言,那河笑语便是浑水摸鱼,趁云凌之便,也寻得了此人?”
“许是如此……”
见段寒山面有迟疑之色,慕辞微微蹙眉,又问:“段君何故面显疑难?难道河笑语诉与令尊之言另有隐情?”
段寒山稍稍沉了口气,才又道:“殿下若与河笑语此人交道过,便能知此人绝不坦诚,父亲江湖半生,凡事多有谨慎,故方才在下诉与殿下之言,是父亲在见过其人之又特意北往查证后方敢确言,此外仍有些其他,父亲与我便不敢担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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