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抬起头，一把寒气逼人的大刀已经架在了脖颈。
看向那个持刀的人，不是他人，正是穿着赤红机甲坐在那的公孙文台。
萨莱斯这才发现，在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身后，有着数百个脑袋堆积起来的小山丘，那些死者一个个面目狰狞，走的非常痛苦。
公孙文台一副审问的模样。
“因为你，我现在和六合八荒闹僵了，你不得给我个说法？”
“额……您想要什么说法呢？”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我和王庭谈生意呢，他来抢东西，结果打不过人家就拿我撒气呗。”
“谈什么生意？”
“听说是个叫魔神舍利的东西，他们拉我一起研究。”
“魔神舍利？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啊，我还是从千首那得知的，据说是个能让人在几秒内，成为传统神的宝物，现在在王庭手上呢。”
公孙文台陷入沉思。
萨莱斯却在这时当起老好人，和公孙文台拉近乎。
“文台兄啊，今天我萨某人欠你个人情，以后可能也难以报答，我干脆就在现在和你透露件，从王庭那搞到的信息吧。”
公孙文台闻言，却还是以警觉的眼神，看向萨莱斯。
“吼？你说的，有几句是真呢？”
萨莱斯苦笑两声。
“哈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大家立场各不相同，不互相信任也合情合理，至于我接下来所言是真是假，老兄你自己辨别吧。
王庭经历了一次内部权限变革，想必您应该了解吧？”
公孙文台闻言有些木讷。
“嗯？有这事？”
看他这个反应，萨莱斯对王庭现在的布局，大致清楚了些。
“根据千首所言，他们现在的高层，是根据星空巨兽的大脑，加上一大堆大脑切片，造出的一个叫超脑的东西。
这东西太老谋深算了，它总能在给予他人好处和合作的同时，在不知不觉间创造一大堆条件。
无数条件累计到最后，局中人每当自发做出最好的选择时，其实都是它预算的一步。
看似是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实则都是它给你划好的。”
公孙文台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刀，示意萨莱斯接着说。
“当下，就算是千首，都对他自己造出来的这个东西感到棘手，来我那其实就是为了避嫌的。
不过相比我们，老兄，你才是最应该感到压力的，想想你们当初赤壁防线建立的本意，再看看现在的处境……”
萨莱斯的话语像是根刺，深深扎进了公孙文台心中最敏感的位置。
联想到这段时间，与艾森罗频繁交战，昔日的手下败将，如今将幽燕东武逼到了这番田地。
多少的愤恨与不甘，都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一旁的萨莱斯，见公孙文台沉默不语，但他脸上暴起的青筋已经说明了一切，就连握刀的手都在抖。
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经起效果了，于是乎开始加大马力。
“而且，有件事我虽然不是很确认，但却也让我非常在意。
除了超脑，魔神舍利，这两张王牌外，王庭似乎还在秘密研究一个东西——制神舰。
那东西的初代样本，我见千首开过一艘，但除此之外，我没见过一次现阶段成品。
即使是之前王庭派童瞳把董卓，打的屁滚尿流的时候，也没用的都只是常规战舰。
制神舰到现在，具体到什么地步了，别说我，连千首也一无所知。
虽然暂时不会对我有威胁吧……但万一哪天王庭又有什么奇怪的举措，说实话，我也慌。”
可话到这份上，公孙文台冷哼一声。
“萨莱斯，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很干净啊。”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还不至于被两三句话糊弄过去。
不过萨莱斯也是老油条了，当即无奈叹息一声，躺回床上一副摆烂的样子。
“老兄啊，当今乱世，谁人又能独善其身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有些时候尔虞我诈的高端局，往往返璞归真的坦诚相待，比诡计和谎言，更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这句萨莱斯掺杂着些许目的，同时也是发自内心的独白，真实戳中了公孙文台。
公孙文台第一次看清了，隐藏在这毒蛇皮囊下的，也不过只是个被历史时代洪流所裹挟，艰难前进的可怜人。
公孙文台不过多言语，缓缓起身走向门口。
“我身上还有一大堆烂摊子，你要留要走随你便，别给我再添乱了。”
说罢，房门被轻轻带上，只留下了萨莱斯一人独自躺在床上。
空旷的房间内，萨莱斯第一次开始审视起自己。
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和第一次相见，和一个日后还有极大可能，会成为劲敌的人，袒露心扉？
“是因为……我……累了吗？”
不过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几分钟后，萨莱斯起身便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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