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淀张家二进院子有个琴房。
里头放的不是古筝而是一台三角钢琴。
坐在琴凳上弹琴的是家里的老大张清明。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在琴键上标注朵拉咪发索。
一边的张小雪嘟着嘴眼睛向上翻，无声的表达着对大哥琴技的蔑视。
张白露坐在一边双手托着粉腮，看着大哥弹琴装逼的样子笑意盈盈。
张夏至坐在大哥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嗑瓜子，末了还装模作样的学着慈禧老太太的做派。
“嗯，小明子最近有些长进，”她闭着眼捏起手中的几颗剥好的瓜子仁，“来人啊，赏他！”
属于一天不被大哥收拾就皮痒的范。
张清明一口吞下瓜子仁，手里换了个曲子，然后对仍然在艰难的翻白眼的张小雪点点头。
“来，你唱一段。”
张小雪等的就是在家人面前炫耀的这个机会，她清清嗓子跟着张清明的调子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快十七岁的少女，嗓子的发育已经完全出乎了张清明的预料。
张家以后说不好真的要出一个歌唱家？
但看着幺妹那小下巴扬的太高，张清明觉得还是稍微打击她一下比较好，免得以后在外面吃亏。
“呵呵，白露，你也唱这个曲子，来一遍。”
张白露有些为难。
这时大哥笑着瞪了她一眼，她只能抱歉的看了小妹一眼，闭着眼跟着大哥弹的调子哼唱起来。
如果说张小雪的嗓子是得到了老天爷的钟爱和垂青，那张白露的嗓子似乎来自于九天云外，不类凡尘。
与张小雪唱同样的歌，她才唱了几句，张夏至就听入了迷，把瓜子塞进了自己的鼻孔。
张小雪的眼睛和小嘴巴都变成了“O”形状。
就连张清明也忘记了继续弹琴，任由张白露的清唱在房间里婉转悠扬。
事后张小雪强烈申请了一条新的家规，大家听自己唱歌后三小时内不准听三姐唱歌。
结果一票赞同、一票弃权、两票反对，新家规没有通过。
到了晚上，张小雪很狗腿的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去了张白露的房间搭睡。
被幺妹缠了半天张白露也没有办法解释，她哪里有什么技巧？
只能考虑着日后多给幺妹灌水（泉水）就是了。
张小雪也没纠缠，她也听出姐姐其实就是嗓子太好，没有什么技巧。
两姐妹躺在一张被窝里，很快聊起别的话题。
张小雪拿出一张自己在群花丛中的照片给三姐显摆。
她知道张白露是最喜欢花草的。
果然张白露对照片里的那些花草喜欢的不得了。
“小雪，这是哪里开的牡丹？好多品种啊，而且现在牡丹已经过季了吧？所以你这是在大棚里拍的照？”
“不是大棚啦，这是好大的一个玻璃暖房！”
“我们合唱团去一家疗养院表演慰问老干部时，我们老师给我拍的。”
张白露实在是太稀罕这些牡丹了，她想到要是自己的空间里也开满了这些牡丹，那该有多漂亮！
“小雪，你们合唱团什么时候会再去那里一趟吗？”
“姐姐你又想要种子啊？”
张小雪笑着给自己表功。
“你放心，明天我们又要过去那里，老师说还可以带一个家长去看那里的风景哦！”
张白露忍不住狠狠的亲了妹妹的额头一下。
太棒了！
只看这张照片里，似乎不止有那些牡丹，还有珍品的兰花存在。
到时候自己的空间里种满了花草，就可以引进一些蜜蜂试试采蜜看。
大哥说的那种蜂蜜柚子茶不久后就能让大哥尝到了！
……
为了“陪”幺妹去那家疗养院看花，张白露甚至还请了半天的假。
这处位于京城郊外的疗养院有一个小剧场，白天鹅合唱团就在里面给老人家们演出。
张白露和白天鹅合唱团成员的其他几个家长在一处硕大的花房里流连忘返。
可能是张白露的长相太过甜美，花房的管理人大妈根本无法拒绝她想购买这些珍品花草种子的要求。
心满意足的张白露坐在阳光下的长椅上，闭着眼睛操控的精神力在自己的空间里将种子一一种下。
忽然她疑惑的看向了一处树丛后面。
起身绕过树丛，张白露惊讶的看到阳光下的草地上有一架轮椅停在那里，轮椅上坐着一个老人呆呆的望着天空。
老人嘴里喃喃不清的似乎在说的什么，可以看他手脚无法动弹的样子，张白露就猜到这是一个中了风的老人。
这个疗养院的级别不低，所以老人的专护人员去了哪里？
张白露之所以注意到这个树丛后的老人，是因为她刚刚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伤感。
应该就是来自眼前的这位中风老人。
张白露两世为人，不是一个圣母白莲的性格，加上大哥日常的耳提面命，她不会随意对人表示怜悯。
可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中风老人的背影，张白露的情绪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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