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佳节，普天同庆。
秋高气爽。
囡囡与李芸昨晚睡在上房大床上，江城放心不下李芸，在上房打地铺。
饶是如此，江城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天还未亮，囡囡便起床开始背书写字，害怕打扰到江城与李芸，贴心的去了院中的凉亭。
李芸睡觉很轻，囡囡醒来的时候她便也跟着醒了。
囡囡的自律让李芸咋舌。
学生巴不得放假可以睡个懒觉，可是囡囡并没有因为放假而松懈过。
昨夜聊天，囡囡说，“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考到大学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囡囡这句话的时候李芸莫名的觉得欣慰。
李芸依然想不起来囡囡是谁？
但是从囡囡亲昵的动作中不难发现，自己与囡囡真的是母女。
李芸又看向躺在地上打地铺的江城，江城睡觉像个婴儿，没有任何声音。
一直蜷缩着身子。
心理学上说，睡觉喜欢蜷缩着身子的人缺乏安全感。
江城睡到自然醒才睁开眼，李芸正怔怔出神的看着他，见江城醒了，不由得再次脸红解释道。
“我也是刚醒，所以就看你……”
李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明明就是在偷看江城，明明就是想看见他。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狡辩了。
江城并没有发现李芸的窘迫，而是一骨碌翻起身跑向李芸身边，“你想上厕所吗？”
说着，便要抱李芸去卫生间。
憨憨的动作惹得李芸娇笑道。
“没有了，我就是刚醒，所以看你醒了没。”
江城挠了挠头，“我以为你想上厕所了，昨晚我睡的太沉了。”
说着，江城走向一边，将地上的电壶提起，倒入脸盆中，倒了些凉水摆了一把毛巾，接着走向李芸，细心的抓起李云的手轻轻擦拭。
动作轻柔，眼神温柔。
仿若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事。
李芸咬着嘴唇偷笑，江城照顾自己的时候真的很温柔。
虽然自己忘了他，但是这样的男人，往后余生生活在一起应该会很有趣吧！
囡囡这时小跑着进了卧室，看着江城温柔的样子，竖起大拇指道，“爸爸，你好细心啊！以前我只以为你只会被妈妈照顾，不曾想，你竟然也这么会照顾人啊！”
江城正在擦拭着李芸的脸，回头对着囡囡笑道，“那是当然了，这个世界上，妈妈除了爸爸之外，没有人会疼她了。所以，爸爸不疼妈妈谁疼妈妈啊！”
囡囡撅着嘴，“可是我也爱妈妈啊！”
李芸听到囡囡这样说，噗嗤一笑，暖心异常。
江城也是百感交集，他们的小棉袄长大了，现在也知道疼爱爸爸妈妈了。
江城将毛巾搭在架子上，走到囡囡身边，搂着囡囡的肩膀说道，“爸爸知道啊！可是我们的囡囡会长大，会嫁人，也会成家。到时候，爸爸妈妈只希望我们的囡囡开心就好了。到那时候你就明白了，父母与子女的爱，与夫妻之间的爱的区别了。”
囡囡似懂非懂，她才十一岁，以为天下所有的爱都一样。
说着，江城搂着囡囡，“还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的麻团吗？你刷牙洗脸陪着妈妈，爸爸去给你买好不好？”
囡囡两眼放光道，“爸爸，你尽管去，我肯定照顾好妈妈。”
囡囡自得的小表情仿若真的就像是个小大人一样。
江城欣慰的点头，然后便朝门外走去。
江城走后，囡囡坐在李芸的床头，轻轻地抓着李云的手，眼睛恍若星星闪烁，她看着李芸说道。
“妈妈，我知道你忘记囡囡了，不过没关系，囡囡记得你就好了。”
李芸看着囡囡，礼貌的微笑道，“你爸爸不是说了吗？我迟早会恢复记忆的。”
囡囡撇了撇嘴说道。
“妈妈，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我的同学们？”
李芸不解的皱着眉头，“为什么啊！你有那么疼爱你的爸爸，还有……”
李芸本来是想说疼爱你的妈妈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己已经忘记了囡囡，那以前的自己爱不爱囡囡，李芸无从得知。
囡囡微微一笑，摸了摸李芸的脸蛋说道，“妈妈，我的同学每天都可以陪在他们的父母身边，可是我了，我要一个人住在冰冷的宿舍，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说到这里，囡囡委屈极了，眼泪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妈妈，你说希望我有出息，希望我考上大学，成为人上人。可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囡囡哭了，李芸急了。
李芸的心一阵一阵的揪着疼。自己以前真的逼着囡囡一个人生活了吗？
囡囡才十一岁啊！就要直面生活的琐事，没了童年。
李芸心想，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囡囡小手揉着通红的眼睛，眼泪顺着脸蛋滑下，打湿了碎花裙子的衣领。
“囡囡乖，不哭。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强迫你做任何事了，你喜欢待在爸妈身边，就一直待在爸妈身边好了。”
囡囡吸了吸鼻子，噘着嘴道。
“妈妈，其实我很讨厌以前的你，做事特别特立独行。想做的事立马就要去做。而且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
“你知道吗？爸爸每次来看我，眼睛总是红红的。我知道爸爸心疼我，所以我装的很坚强，我不想让爸爸为难，不想让爸爸难过。”
“爸爸其实很苦的。杨叔叔喝醉酒跟我说，我的爸爸从小就没了他的爸爸，是奶奶将爸爸拉扯大的，爸爸也特别懂事，学习一直名列前茅。”
“这几年，爸爸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东奔西走，很少有时间陪我们。但是我知道，爸爸的心跟我们在一起。”
李芸听着囡囡说出的这些话，眼睛一红，眼泪便落了下来。
江城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为什么有的人说江城的好，有的人说江城的不好。
李芸思绪混乱，她怔怔的看着囡囡。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妈妈，特别喜欢爸爸啊！”
囡囡连连摇头道，“妈妈，我特别爱你们两个人。在我心里，爱你们是一样多的。”
囡囡说着，看李芸嘴皮干燥，起身为李芸倒了一杯水道。
“妈妈，你们是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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