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家了？”
夜幕苍穹是墨黑的，顾时晏指间的香烟，烟头明明灭灭。
“嗯，不然呢？”纪云生靠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里，玩世不恭，“你都要跟别人结婚了，她不回去干嘛？等着你结婚给你随份子吗？”
“……”
“陈州呢？从沈挽意从国外回来，陈州就嚷嚷着要给你和沈挽意随份子，现在他得偿所愿了，陈家也在沈家这边捞到了不少好处。这次的红包，他总得给你包个大的吧？”
纪云生对顾时晏一点也不客气，恨不能拿个针直接戳顾时晏的肺管子。
顾时晏碾灭了手上的烟头，金丝眼镜上反射着电脑屏幕上下波动的股市行情图，什么都没说。
纪云生眼瞅着人没反应，干脆走过来坐到顾时晏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这么晚了，顾二爷还在这工作？不回家陪你的娇妻美眷？”
“纪云生！”
顾时晏终于从电脑上转开了目光，眉宇压下来，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架势。
可面对着纪云生，半晌还是自己泄了劲，“我没碰过她。在林清也面前别瞎说，让她误会。”
纪云生和魏南风现在成了林清也和顾时晏之间的桥梁，两个人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顺着风传到对方耳朵里去。
只除了一件事——
“她现在回家了，也不知道药带够了没有，你要是还不加快动作，赶紧把你和沈挽意之间的关系处理干净，保不齐你就得跟我一样了。”
纪云生隔着薄薄的毛衣，抚摸着那枚戒指。
夕阳是淡粉色的，底部带着一点淡淡的蓝，油画一样洒在天边。
“我知道，”顾时晏说，“但是警方还没有给我消息，有些陈年旧案，太难查了。”
警方还没有消息，顾时晏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把股价拉回峰值。
好在他和沈挽意在一起，沈家似乎多少放松了警惕，至少没再拿林清也和顾时晏的关系大做文章，风声慢慢也就平息了。
只是关于林清也之前在会所的流言蜚语还在网上风靡，A大的研究生院微博关闭了微博评论，被网友一条一条转发，质问什么时候开除林清也。
顾时晏想封号，但是手下人没操作几个，就被沈挽意得知了风声，眼泪汪汪地和沈长春一起来到顾时晏办公室，问顾时晏是不是对林清也念念不忘。
最后顾时晏是让纪云生去处理这些事的，反正纪云生和沈挽意不对付也不是一两天了。
可落在纪云生眼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顾时晏，”纪云生问，“你不会真的和沈挽意旧情复燃了吧？”
“你他妈……”顾时晏一脚踢了过来。
顾时晏少有这样话都不说清楚就直接跟纪云生动手的情况，这种一般就是真急了。
纪云生收起了自己的猜疑，挑眉一笑，“也不能怪我，你丫被她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不也是最近一年才清醒的？我是怕你再走错了路。”
“滚滚滚滚滚，”顾时晏一连串的滚要把人送走，见纪云生真起身要滚又拦住了，“那个……”
顾二爷掩唇咳了两声，望着窗外的晚霞，“她……有没有跟魏南风说点别的？”
“比如？”
“比如……”顾二爷又咳了两声，“比如……问问我的情况、关心关心我之类的……”
顾时晏最近确实瘦了很多，不到一周，连眼窝都深邃了一些。
“你少来这些有的没的，”纪云生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些，顾时晏你丫就长了个恋爱脑。”
“……”
恋爱脑顾二爷被骂了，摸了摸鼻子，不甘心地嘱咐，“那你让魏南风跟她说，我现在挺好的，让她别担心，再等我两个月。具体的情况……你就别跟她说了，省得她胡思乱想，反正最迟在她毕业之前，肯定会有结果的。”
感情里的顾时晏有时候像个执拗的小孩子。
“还有，你那些破话，不许说给林清也听，她本来对我们俩的感情就没信心，你这么一说她肯定就听信谗言！”
纪云生又翻了个白眼，“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说你顾二爷为了林清也守身如玉，这总行了吧？”
口气是吐槽的，但谁都能听出来纪云生心情比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说完纪云生就准备走。
拉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却正好碰上了准备敲门进来的沈挽意。
一向高跟鞋小套装的沈挽意今天破天荒地穿了一双平底鞋，甚至还换上了休闲的松松垮垮的衣裳。
纪云生直觉不太对劲，一时没离开，靠在门边看沈挽意柳腰款摆，走到顾时晏身边。
顾时晏眼底是十二分的戒备，“你怎么来了？”
“时晏……”沈挽意绕到顾时晏身边，逐渐昏暗的光线里，也能看出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将一张纸递到顾时晏面前，“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那表情实在太过于温情，顾时晏和纪云生同时不寒而栗。
纪云生大步上前，打开了那张纸，上面赫然是一份检测报告——
胎儿已着床两周。
母体是——
沈挽意。
纪云生瞳孔都放大了，身为医生应该熟悉的检测报告看在眼里格外陌生。
算算时间，两周之前，是沈家刚刚开始动手，林清也和顾时晏还没离婚的时候。
“顾时晏，”纪云生把那张报告推到他面前，“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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