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戈第二天下午就返回了。
那晚施羽没有让他结账。这家夜店是他们公司的定点合作机构。那些洋酒也是公司预存的酒水。
标价都是大几千块一瓶的价格，实际的进价并不贵。
他之所以提前两天回来，一方面是医院那边没有什么事可做了。而且秦淼淼的两个舅舅和一众家人都过去看望。他的出现也有些尴尬。
另一方面是齐玉通知他，鉴于秦淼淼的情况，支行对员工进行了调整。新员工今天就会提前到岗进行适应性工作。
高戈原本跟齐玉表达过，因为是乡镇营业部，最好能安排一个男员工过来。
但是齐玉这次调整过来的还是一个女员工。不过，好在是个有经验的老员工。
唐莉是个三十岁的女人，在支行做过柜员，也做过个人信贷工作。算是经验非常丰富了。
唐莉是主动要求来沙河镇工作的。
自从在工作中跟阮副行长发生了一次争执，她觉得自己始终被刻意针对。
以前需要接送孩子上下学，或者要去特长班学习，她会偶尔有迟到早退的情况。只要不太过分，一般月底考勤的时候也不会扣工资。
可是，最近这几个月以来，每个月都要被扣工资至少一两百块钱。
她已经离婚三年多了。老公是个烂赌鬼，工作也因为赌博以后被拘留而丢了。所以，根本付不出赡养费。
一两百块看起来并不多，但是，那几乎是孩子半个月的午餐钱。
如果仅仅是扣钱她还能忍下这口气。可是，阮副行长已经几次点名批评她迟到早退。作为一个老员工，给其他同事起了一个负面的榜样作用。
她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恰巧秦淼淼出了事故。而她自认为以前跟高戈的关系还算不错……
虽然这样一来离家远了。但是，乡镇那边自由度更高一些。而且自己也不用再受气了！
高戈回到家跟爸妈说了一下京城那边的情况。然后就开车去看干爹。
苏垚最近几天都没出家门。周边的房子几乎都拆了。除了自己有产权的几户，还有另外三五户人家在观望着。
高戈开车过来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很难开进去了。只能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了车走过去。
他提前买了一些熟食，这样方便干爹足不出户也能随时食用。
他的腿脚本来也不很方便，现在遍地瓦砾石块的，进出更不方便了。
“干爹，我怎么觉得这个王镇长故意的呢？其他那几户人家的路还能走。到你这边就跟地震现场一样。”
高戈一边把熟食放进冰箱，一边跟干爹吐槽。
不过，好在镇里也不敢把事情做绝了。基本的水电这些还能保证。
“他是在做样子给我看。我估计那几家挺不住了，过完节也得签协议。”
苏垚并不在乎的样子。
“这几天没人找过您？”
高戈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错。其实王镇长现在比他们还要着急才对。
“电话都没一个。倒是拆迁那几个家伙，鬼头鬼脑的过来转悠。”
“秦家呢？也没人给您打电话？”
高戈觉得有些奇怪。从刘晓菲那天的表现来看，她显然没想到干爹会强势介入。按理说，过节期间其他的哥几个都会回来。再怎么样，也该商量个应对之策。
“没有！”
苏垚摇了摇头说。
“这也不奇怪！秦家那家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复杂。老大资产大幅缩水，在家族里硬气不起来。老二和老八死了，孤儿寡母没有发言权。剩下的也只有老四和老六算是有点产业。但是，秦老大一直都以家长的身份自居。估计现在分歧很大。”
“干爹，他们家怎么让一个女人出面协调呢？”
高戈的心里始终有疑惑。刘晓菲的妈妈是意外惨死的。这个秦老大真的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而且，刘晓菲真的就没有自己的私心吗？
“秦家哥几个毕竟是有过牢狱之灾的人。现在也只有推出一个家世还算清白的女人，这样也对上面有个交代。比如李书记他们要找毛病，至少明面上还过得去。”
苏垚不紧不慢地给他分析着。
“我那天把您让我说的话说给她听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我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种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的普通妇女。”
高戈那天在王镇长的办公室里，按照干爹的授意，把秦老大在北河省开矿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一下。而且，还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刘晓菲母亲死亡的事情。
不过，他觉得刘晓菲的反应不像干爹预想的那样强烈。而且，他只是挑了一个话头，本以为至少事后刘晓菲会找他详细追问情况。谁知道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联系。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铁石心肠，就是她的心理素质太强大了。
“而且，我觉得王镇长看她的眼神有点过分热烈了。这个事情真的有点乱。”
高戈回忆着当天的情形。王镇长对自己色厉内荏，对刘晓菲几次打断他的话却若无其事。这种对比太鲜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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