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面具中走了一圈，但在现实，其实只过去了十几秒钟而已。
阮望的双眼重新拥有了光泽。
“阮望…喂…阮望……”
他发现有人抓着他的手在晃，呼喊他的名字。
“没事，希斯卡娜，我回来了。”他回应道。
“真的没事？”
“…好吧，有点累。”
阮望揉了揉太阳穴，将手里的面具放下。
短时间内接收到的信息太多，又全是重磅消息，让他脑子很胀，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一只小手爬上他的指缝，轻轻地合上，带着他走。
“那就休息一下吧。”
“嗯。”
阮望跟着希斯卡娜，在沙发上躺下，后脑枕在了她柔软的大腿上，另有两只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按压。
虽说希斯卡娜压根不会按摩，可他确实感觉轻松了不少。
少女微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她没问阮望刚刚为什么突然发呆，这十几秒内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陪着他。
阮望在整理思绪。
他见到的那个世界，洪远说的那些话，以及最后的记忆回放……无一不让人心绪难平。
原来，洪远想要毁灭灵性生命，并不是因为忍受不了痛苦，出于本能想要自灭，而是因为他太清醒。
他预见到，意志法则失去束缚后的世界，对于众生而言是个地狱，是看不见黎明的长夜，永恒苦痛的深渊。
如果未来只有痛苦和更痛苦，然后毁灭。
那么，不如提前解脱。
无解。
灵性生命不是意志体，接不住法则的馈赠。
人人都能实现愿望的未来，阮望已经看过了。
其实，如今宇宙中最接近那个未来的，蓝星应是其中之一。
蓝星是曾经的地球，与阴世有说不清的纠葛，受意志法则影响最深，加上几个月前的混沌入侵，觉醒的人越来越多，超能力者已经快不值钱了。
阮望不久前去超凡管理局逛了一圈，看过他们的能力者档案，其中不少能力简直离谱。
像什么物质转化、完美复制、认知扭曲、生物电无效、消极光环、爱慕光环、永远晴天……
只有想不到的能力，没有得不到的能力。
好在物质世界非常牢固，时间回溯和时间定格这种能力限制极大，不然现在指不定乱成什么样。
而且，这还没算上“鬼怪”。
同样诞生于意志法则，鬼怪带来的混乱丝毫不输给超能力者，而且不受管教。
这样看来。
接触超凡才三年，蓝星的情况就已经如此糟糕了，再往后发展下去，恐怕只会更糟。
蓝星还没炸，不是因为超能力者安分，鬼怪无害，而是因为大神太多了。
——摆渡人、回归者、现在还要加上一群刚刚返乡的轮回者。
噢，还得算上那些明里暗里盯着这里的神明们。
简直是全明星阵容！
这么多大神坐镇蓝星，超能力者和鬼物还不够看，得往后稍稍。
可是。
如果这种情况出现在其他文明呢？
大概是变成烟花吧，吧唧一闪就消失了。
不怪洪远对此悲观。
阮望叹了口气。
想到洪远对自己问的那句“「愿望」，你的答案呢”，他就头痛不已。
虽然…大概…也许「愿望」的权能确实是在自己这里，但那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也从来没给过什么启示。排除掉神奇的响指，自己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罢了。
不，不对。
阮望招了招手，桌子上的面具就飞了过来，落在他手中。
仔细想想，这大概就是那所谓的「愿望」权能了。
阿巴说，这面具是心象世界的具现，而心象世界是神明的象征……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戴上它，自己就能获得神明的力量！？
太方便了吧！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阮望大概猜得到。
想要获得「愿望」的力量，需要将自身融入众生意志之中，成为一位真正的「王之神」。
要戴吗？
戴上面具，就能获得力量，立地成神了！
戴上面具，就能听到万众生灵的声音，也就知道「愿望」到底有没有给出答案了。
要戴吗？
傻逼才戴！
阮望还记得上次，洪远那名为『腐草』的一剑，展示了一位「王神」的诞生和自灭。
众生意志何其庞大，想靠个人意志凌驾其上，根本不可能！
并且，他又想到，自己进阶超越境时，在真我考验中听到的那些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吵吵闹闹，各说各的，让人无法思考，快要发疯！
当时，他以为那是《信标》力量的影响。
现在看来，那分明是「愿望」的一部分吧？
可怕，太危险了！
他不敢戴。
只是「愿望」权能的冰山一角，就让人头昏脑涨，如果戴上面具全盘接收，别说能不能阻止洪远，自己肯定立刻就疯掉了。
所以，还是…先放一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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