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二狗歪着脑袋，眉头微蹙。
花音见状，心中大定——自己总算找到忽悠二狗的切入口了。
“很简单，因为他们需要你去给那些低等公民泄压。在这样压抑的世界里，低等公民的生活本来就非常痛苦，就像一个随时都要爆炸的气球。
而你呢？
你就像是一个泄气口，你在帮助低等公民们泄气，让他们不会因为太过压抑而爆炸。让他们在短暂而快速的欢乐中，忘记生活的压力。
他们知道，在你这里可以得到廉价的快乐，于是他们就会放弃去反抗了。
你在放纵他们。”
“哼，这么说我让他们享受自由，反而错了？”二狗怒道，“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确实。
你就是在犯错，因为你只是凭借一腔热血，用复仇的思想在行事，你想利用个人的力量报复他们。你只会独来独往，却永远不会利用人民的力量。
你和那些高级公民有什么区别？
他们把低等公民当成牛马，当成机器。而你呢，你把低等公民当成累赘，当成负担，你完全没有想过，他们是你的战友、你的伙伴。”
“因为低级公民就是愚昧的……他们都是乌合之众。”
花音轻蔑一笑，她模仿着顾毅的口吻说道：
“人民都是乌合之众？这句话应该是瓦棚中学教给你的吧？你用着他们教给你的知识，拿着他们给你的武器，妄图打败他们吗？
你和那些高级公民有什么区别？他们傲慢，你也一样傲慢。我本以为你是一个不一样的男人，但我现在觉得，你也不过如此了。”
“胡说八道！”
二狗恼羞成怒，拿出匕首，刺入花音的胸口。
鲜血四溅。
没有尖叫。
没有哭泣。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花音一声轻蔑的冷笑。
花音扬起脖子，不屑地看着二狗。
“我真的感觉很恶心，死在你手里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以为你会是一个出色的革命家、拯救人民的救世主，没想到你其实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复仇者而已。你失败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
花音推开二狗，来到窗户边，飞身跳了出去。
二狗站在原地愣了一秒，紧接着用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花音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本以为她就要这样死掉了，没想到自己竟然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二狗的怀里——二狗使用了秘术，在自己落地的前一秒拉回了公寓楼里。
赌对了！
花音心中窃喜。
自己在二狗面前是没有任何胜算的，自己是生是死，完全只在二狗的一念之间。
当二狗一刀捅进自己胸口的时候，花音早就心如死灰。
横竖都是死，花音只能用出了跳楼这最后一招。
根据自己的观察，还有顾毅的叙述，花音不难看出，二狗是一个高傲的人。
他从读书开始就名列前茅，可他离开学校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脑袋上还有一个“神”，这对高傲的人来说实在不能忍受。
二狗想要推翻康斯坦丁一家的统治，并不是为了解放低级公民，而是为了一己私欲，他只是单纯不想屈居于人下，单纯地想复仇而已。
论傲慢程度，二狗不输给任何一个高级公民。
因此，“不屑于死在他手里”这种行为，一定能激起他的好胜心。
“你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不能成功？”
“嗬——”
花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二狗。
那表情让二狗心神不宁，他从口袋里拿出药片，不由分说地塞进花音的嘴里。
“这是我制造的梦境碎片。”二狗说道，“这应该可以把你的性命保住，赶紧打电话叫医生来救你吧。”
说完，二狗转身离开。
之前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花音一直没有感到疼痛，直到二狗离开花音才感到胸口剧痛无比。
伤口流出汩汩鲜血，花音挣扎着走到电话边，给大洛山打了个电话。
“老板，来救我……”
“你怎么了？”
“二狗来刺杀我了……”花音说话断断续续，“我装死骗过了他，现在身受重伤。”
“别急，我一会儿就来。”
花音放下电话，捂着胸口来的浴室。
小雪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二狗绝不会忍心伤害自己的亲女儿，所以他最多也就是打晕了女儿而已。
他今天过来一是为了审问自己，二是为了救女儿出去。
梦境碎片的效果开始显现。
花音的精神逐渐清晰，完全不像是一个重伤之人。过了不到十分钟，花音的大门被人推开，几个医生冲了进来，抬走了花音。
医生看见花音身上的伤口，赶紧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你是什么血型？”
“AB。”
“好，送上车。”
花音被医生们抬下楼，她看了一眼远处的灯火，慢慢闭上了眼睛。
“总算是……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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