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被遭了乌鸦攻击，又丢了衣服，一伙人收拾完烂摊子，也没再去上工了。
赵老婆子看他们在家待着就不得劲，将他们指挥得团团转，一会儿劈柴，一会儿挑水，刚停下还没歇脚，又被使唤去晒谷种了，累得够呛。
家里的活多，琐事更多，俩儿媳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别说是周素芬了，连孙秀丽都怀念那三个小的了，怪她们不看住弟弟，才遭了那么大的罪。
她口才好，又扯到了赵金宝的身上，周素芬像着了魔似得，眼都红了。
晚上，赵思娣回来，还没放下东西，周素芬就过来逼问她，“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下午哪儿去了？”
赵思娣冷冷的看着她一眼，抢了她的台词，“还能做什么？上工啊。”
周素芬一下就火了。
“你弟弟遭了那么大的罪你还有心思上工，都不晓得回家看一眼，真是个没良心的，还指望着你能好好带弟弟吗？”
赵思娣无语，“咋地，全家都指望着我带赵金宝了？”
她牙尖嘴利，上辈子被压抑得说不出口的话如今都往外蹦，挤得周素芬没话说。
周素芬一手指着她要被气晕过去，谁家姑娘敢这么跟老娘说话的？
“早知道，早知道生下来我就把你摁尿盆里溺死！省得你气我。”
赵媛媛帮腔，“小妹，你怎么能这么跟伯母说话呢？她也是为你好不是？”
周素芬顿时感动得不行，还是媛媛好啊，这三个丫头都订不上她一个，抓着赵媛媛的手就不肯放了。
俩人的感情好得不行，可把她恶心坏了。
如果是上辈子，赵思娣还会因为母女之间的纽带羡慕嫉妒，可是如今，她的眼神淡漠，成全她们。
“那再好也没有对你好呀，自家的姑娘没衣服，舅舅给了块布，都惦记着拿给侄女做衣服的。照我说啊，你们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周素芬跳了起来，“我打死你个死丫头，呸！你还敢惦记家里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赵思娣知道家里偏心，也没惦记过家里的东西，但是既然赵媛媛得了好处，那她就要说出来，省得他们以为自己没饿死就是对她有多好了。
赵媛媛不说话了，讽刺地笑了笑。
她怎么能跟自己比，也不看清自己在家里的地位，都不用她出头，周素芬就能把她打死。
周素芬果真是气坏了，她被折磨了一天，胸口这堵气出不成，都坏憋死了，逮着她就要打。
恰逢此刻，程雅萍拿了件旧衣服找上门。
然后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拿着木棍的周素芬，心中有些悲愤！
她是被教养长大的女孩，虽是知道赵思娣在家里过得不好，但她也没想过那都是直接拿棍子揍的，得亏她还没下鱼呢，拿了东西就赶过来。
程雅萍紧张道，“你没事吧。”
赵思娣摇了摇头，她身子弱，打不过，但是她又不傻，还不会跑不成？
周素芬虽是嚣张惯了，被这些城里来的知青撞上，觉得有些没脸。
“程同志，你来是做什么？”
程雅萍灵光一闪，“我今天上山热晕过去了，得亏遇到了思娣同志，才能缓过来。回来的时候听大队里的人，思娣同志连衣服都没有了，这怎么行，总不能关屋子里不出门吧。主席强调，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既然现在她遇到困难了，我们也得帮帮她。”
程雅萍虽然是娇气，但她可是高中生，红宝书背得可熟了，张嘴就能来。
没有买卖，没有交换，只有互帮互助的团结友爱。
她看了看手里的衣服，“这是我穿过的，你可别嫌弃啊。”
衣服虽是穿过的，但是这个花色程雅萍并不喜欢，没穿过几回，样子还很新。
赵思娣这下真的有的惊喜了，拿在手里，“谢谢你，程同志，要是没这衣服我都不知道怎么出门，我一定要向大队长报告，这知青的队伍里，都是互相帮助的好人啊。”
“程同志觉悟就是高啊！”
周素芬才不管那么多，凑过去说，“你不知道，今儿我们家遭贼了，好好的衣服一下就没了！灰都找不着！可怜的，也不知道你那儿还有没有旧衣服可以帮助下我们。你比三丫高不少，倒是跟我们媛媛差不多呢，不如这件先给媛媛吧，衣服一准刚刚好的。”
程雅萍身体一僵，没料到周素芬还能说出这话。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对门的李婶子嗤笑一声，“嘁！周大娘你还要脸不要，自己闺女都快光着身子了，人程知青是好心，你倒好，还好意思逮着人家要东西？”
“这家人名声早臭了，连个破麻袋都不给女娃娃穿，这下好了，连知青都看不下去了！”
这人满是怨念，要真是穷到没衣服那也罢了，但是他们家真不至于，只不过是连破麻袋都不是舍得。
赵媛媛原先还有些得意，此刻脸都黑了，这赵家人的名声真坏了，她能得个好？当即回屋告状去了。
周素芬也明白过来了，急急忙忙的回屋，“我去烧饭，不跟你们说了。”
“嘁！”谁不知道谁啊。
程雅萍松了一口气，原先还觉得自己机灵呢，才晓得难缠的都在后头，还好还好，总算完成交易了，回去吃鱼。
赵思娣送她离开，免不了被周素芬一顿数落。
兴许是被傍晚那些话给吓着了，晚上，周素芬扔了两个麻袋给她们，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旮旯里翻出来的，一股酸臭在空气中发酵。
她捏着鼻子，“多大的人了，别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气得赵招手痒痒，只不过她忍住了没发作，拎出去洗干净挂在了竹竿上。
结果，第二天，带着那一竿子的衣服，又不见了，空荡荡的剩下两个破麻袋子。
赵老婆子拍腿喊道，“天煞的！我的衣服哟，怎么又没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天光大亮，其他人听到声音赶紧出来，也跟着傻眼了，是真的没了啊。
又没了一套，赵媛媛心在滴血，没声好气，“早知道我就不换了。”
“别瞎说，你还能一直不换吗？”
孙秀丽是个有主见的，“妈，到底咋个回事，还是请人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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