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尼脸色一变，正要冲过去：“你没事……”
“别去。”米亚没好气地拉住乔尼，“人家在生孩子，你一没经验的大男人过去干什么？”
“生、生孩子？！”看着那瘦弱矮小的女孩，乔尼浑身都僵住了。
生孩子这件事，在乔尼心里，应该是在丈夫和家人的陪伴下，于干净的产房内，被医生照看着进行的。
而不是在肮脏的街道和路人的围观中，毫无尊严地挣扎……
就在这时，一个眼熟的身影挤开人群，奔向倒地的小女孩。
那人顶着头红色的卷毛，浑身是伤，米亚一下就认出他是之前总欺负他们兄妹的红毛。
“凯莉，你怎么了？！”
红毛急得满头大汗，伸手想碰小女孩，又倏地收了回去。
米亚好奇道：“红毛那么急干什么？他是孩子的爸爸？”
黛西摇了摇头：“不是啦。女孩叫凯莉，红毛叫安迪。安迪是凯莉的哥哥。”
米亚啧啧感叹：“没想到他那么讨厌的人，对妹妹还蛮好。”
安迪以往天天来找他们兄妹的茬，打人就算了，还会弄些强迫下跪之类的恶心招数，弄得迪奥好几次都想杀了他一了百了。
要不是她怕迪奥被警察抓走，拼命拦着，安迪早就沉进泰晤士河河底了。
这人那么恶心，她还以为他对家人也不好呢。
贫民窟弥漫着“自扫门前雪”的冷漠氛围，但偶尔也会显现温情的一面。
没过多久，就跑来名有过生产经验的妇人。她跪在凯莉旁边，教凯莉如何在疼痛中节约体力，一会儿生产时又该怎么用力。
安迪不忍心妹妹在肮脏的泥地上生产，请求路人帮忙把凯莉抬回家。
这么小的孩子，本就很容易在生产中出意外，没有人愿意沾手这个麻烦。安迪又抱不动凯莉，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
心软的乔尼看不下去了：“米亚，我能不能……”
“万一凯莉出了事，我们可能会被讹上。”瞧了眼乔尼犹豫的眼神，米亚补充道，“安迪以前经常欺负我们……”
米亚省略了迪奥丢脸的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通安迪干过的坏事——打人、抢钱、泼脏水、剥衣服……
听着听着，乔尼捏紧了拳头，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挣扎。等米亚讲完，他松开拳头，长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明白了。”
米亚眨眨眼，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按乔尼圣母的性格，会说些“凯莉是无辜的”、“不管怎样都不能不管”之类的话。
这时，乔尼用衣服擦了擦手。
米亚扫了一眼，看到衣服沾上了鲜红的血液。
刚握拳的时候，指甲扎出来的？
既然他那么在意，为什么不帮凯莉说话？
难道……
迪奥和乔尼喝酒那晚的情景在脑海浮现，米亚隐约有了些猜测。
乔尼踟蹰了一下，问道：“我可以在旁边看着吗？”
米亚耸耸肩：“可以啊，看看又不收钱。”
乔尼嘴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回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周围的人因无聊而渐渐散去，黛西也回水盆那洗衣服了。
待在旁边的，除了米亚、乔尼、幸运，只剩下几个极其八卦的路人。
凯莉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好心的妇人努力安抚、指引，却无济于事。
太阳缓缓落下，一个本不该来到这世上的新生命，与它年幼的母亲一同，在垂暮的夕阳下奋力挣扎。
见凯莉的情况越来越糟，安迪满脸焦急，环顾四周，在看到米亚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冲到米亚身前，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我知道一把会说话的刀！求你救救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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