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谌看见颜淼一副求死的模样，垂眸瞪着她。
一字一顿道：“宋清虞，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颜淼摆出视死如归的姿势，语气淡淡：“四爷要杀便杀，在跟你们司家这场斗争中，我们宋家跟十几年前一样输得彻底。”
“输家，哪有什么话语权？”
“四爷，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非要杀我家人。”
“那请你，杀了我之后再动手！”
“我不想看到我的家人，死在我的面前。”
司砚谌脸色愈发阴冷，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道：“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她缓缓抬起眼皮，绛红的唇瓣煽动几下：“我…… ”
他神色冷冽，眸底闪着痛苦之色，“想好了再答，颜淼。”
这一句颜淼，叫得她的鼻子一酸。
如果有选择，她也想当颜淼，哪怕她只是一个被人收养的孩子。
因为这样，她也算拥有正常的人生，身上不会背负血海深仇。
更不会爱上仇人的儿子……
如果她只是颜淼，那他也不算仇人，她是可以爱他的。
她眯起潋滟的桃花眸，伸手抚上他的眉眼道：“我爱过你，砚谌。”
“如果下一秒我就会死，那我最后告诉你一句实话。”
“我真的深爱过你，并且只爱过你。”
男人冰冷的指尖渐渐收紧，他眸色渐深，语气带着恨意，“演戏？”
“为了让我放过你的家人，所以卖力在我面前演煽情戏码？”
“宋清虞，我不得不佩服你，演技可真好。”
她神色痛苦，被他掐得几乎要窒息，“我……”
“我没有…… ”
司砚谌忽而双眸瞪圆，对着身后的保镖打了个手势。
怒吼道：“还说你没有？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把人带上来。”
不出五分钟，就有三个被人打得浑身是血的人，扔到了颜淼面前。
这三个分别是，上个月给她做流产手术的医生，当日确诊她怀孕的妇产科主任，还有一个就是她的心理医生。
三人正惊恐地看着颜淼，眸底的情绪很复杂。
有幽怨，有自责，也有无奈……
颜淼对她们对视一眼，绝美的脸颊陡然失去血色。
她幽邃的秋眸猛然一缩，当然清楚司砚谌什么都知道了。
这些事，终究是骗不了他多久。
她原本以为能骗他到自己安全撤退，却没想到被他拦在码头。
司砚谌缓缓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他冷冷道：“宋小姐，这三个人你熟悉么？”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颜淼低垂着头，不再解释，也不再挣扎。
司砚谌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己如此愚弄他。
如果终究是一死，那她何必求饶。
宋家的人不该惧怕生死，也罢，就当一命抵一命吧！
她们要了司家父子的命，自然要拿自己的命来还。
司砚谌指尖微紧，目光凌厉，但声音却透着说不出的暗哑：“所以，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怀过孕。”
即便是早就猜到了结局，也得到了证实。
此时的司砚谌也依然不死心。
他还是想听她解释解释，想听她告诉他，这些都不是真的。
她没有演怀孕，更没有演流产，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不然，他这么多年的爱，都算什么？
颜淼咬了咬唇，倏尔仰头看他，神色淡然道：“是，我没有怀过孕，一切都是骗你的。”
“司砚谌…… ”
他厉声打断她，神色痛苦，眸底翻涌着苦涩跟不甘：“演怀孕，演流产，装柔弱，你真是一个好演员。”
“可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她面无表情跟他对视一眼，红唇轻吐一句话：“为了报仇。”
他身体猛然一颤，心口就像被碎玻璃刺穿，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男人双眸猩红，低头看着她，颤声问：“重新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眉眼冷倦，不动声色地笑道：“没有，我没有爱过你。”
“我从一开始勾引你，就不是为了跟你在一起，而是想利用你去司公馆。”
他心有不甘，继续追问：“为什么是我？”
颜淼扯了扯嘴角，眸底满是轻蔑跟挑衅：“因为我以前天真地想过，让你跟司砚寒自相残杀，最好是你死他亡。”
“况且由你亲手，将玩过的女人送给他，才能更加激起他对你的恨意。”
“只可惜，他没什么用，很轻易就死在了你的算计之中。”
司砚谌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失望而悲恸：“真是这样？”
“所以你跟我睡，也只是为了报仇？”
她没有片刻犹豫，绝情地回答：“是，你只是我复仇的工具。”
“我没有什么筹码，可以拿来跟你们抗衡，除了我的身体，我的这个人。”
“你喜欢我的身体，所以我夜夜陪你放纵。”
“你爱我，所以我只能演苦肉计让你疼。”
“司家欠我的，梨园欠我的，都要一一偿还。”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来，动手，杀了我，司砚谌。”
话音一落，她步步紧逼，抓住他的手腕抬起。
让他手中的手枪，抵到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上。
她深邃的眼眸灼灼地注视着他，阖上眼皮等待最后的审判。
“清虞…… ”
“四爷…… ”
司砚谌仅仅只有几秒钟的犹豫跟不舍，就被颜淼抓到了机会。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住他手腕，把枪口对着他的腿。
“砰”的一声，子弹打中男人的腿。
很快，颜淼抢过他手中的枪。
拽住他的身体，枪口抵在他脑门上，扬声威胁到他身后的人：“往后退，不然我就开枪。”
司砚谌的心腹司砚舟，也是他们司家的族人。
厉声威胁道：“你敢开枪，我们会杀了你们所有人。”
颜淼嗤笑一声，神色有点疯狂，一脸揶揄道：“是么？”
“你觉得我会怕么？”
“反正我们都要死了，还不如跟你们拼了，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
说着，她又扬声看着码头上的家人道：“姑姑，姑父，大哥，你们怕死么？”
“不怕。”
“把你们枪的保险打开，今天我们跟司家的人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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