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翊吃惊道:“这什么狗,这么厉害?”
莫庭晟笑了笑:“我第一反应也和你一样,我还脑补出了自己救了一条通灵的神犬,结果没想到,那狗绿着两只眼睛就扑了上来,我那会儿只学过怎么对付人,可不知道怎么对付狗啊,况且那狗站起来都快比我高了,吓得我撒腿就跑,别提有多狼狈了。”
江翊跟着笑:“后来呢?”
“后来?”莫庭晟的眼睛暗了暗,垂下眼去:“后来,我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误打误撞碰上了出来寻我的家里人,二哥当时为了救我,差点就被那狗咬住了脖子,好在跟出来的家丁多,乱棍那只狗打死了,我吓了一跳,回家发了一场热症,之后才知道,那只狗原来是得了癫狂之症,见人就咬,狗主人平日笃信神佛,不愿杀生,这才让家里的孩子把狗牵到庙门口绑了,准备让神佛做这畜牲生死的主儿。”
江翊在他提到“二哥”两个字的时候就收起了笑意,上前扣住他的手,收拢了掌心,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等着他说完。
“结果你看,这神佛自己不愿意管事儿,就把我推出去了。”莫庭晟扯了扯嘴角,故作玩笑地说了一句。
而后他静默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后来听家丁说,那狗的一口獠牙非常了得,能把一根成年男人手臂粗细的木棍都给咬碎,当时他如果一口咬在二哥的身上,他肯定当场就没命了。”
江翊拉着他坐到庙门口一个石凳上,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交握着的手。
莫庭晟目光落在那棵香樟蜿蜒的树杈上,庙门口香炉里的残香还在袅袅升起白烟,相互交缠着,纠结不散。
“从小到大我闯了不少祸,好几次都是千钧一发......”他声音低了下来,近乎自言自语:“要不是二哥,只怕我根本就活不到建安之围那时候......”
香樟树常年浓荫如盖,即便如今别的草木大多衰败,它依然茕茕孑立,傲然守护着这座香火并不鼎盛的小庙。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窸窣作响,隐约间令人分不清春冬。
有些心绪藏起来的时候,你便以为它已经消失不见了,可一旦扒出一条裂隙来,可能就会发现,原来它还在,消散地也并没有你期待的那么快。
莫庭晟自嘲道:“我时常还是会想,他变成如今这样,是不是真的都是因为......”
“阿晟,”江翊语气平稳坚定地打断他:“一个人经历过的事,遇到过的人,生长、生存的环境等等,或许会日积月累地影响着他为人处世的心境和看待事物的角度,而遇事时各种的客观条件又会左右一个人的心境,可这一切,都是间接的原因,最直接,也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自己最终做出的选择。”
“,所以阿晟,他所做的一切,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怪不得你,也怪不得任何人,但是不论他做了什么,他是你二哥这件事,始终都没有变,这无关你是否原谅他,也无关他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吗?”
莫庭晟安静听着,缓缓转过脸来盯着江翊看了好半天,那目光穿过了面具,毫无遮挡地落到江翊的脸上,带着难以忽视的温度。
江翊见他眼里的阴云已经散去,便大方迎着目光,凑上去用嘴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这么看着我,是又被我迷住了吗?”
莫庭晟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要不是这张脸是我自己亲手捏出来的,我真的要怀疑这张面皮下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高深了不到半刻就打回了原型的江翊对此评价颇为不满,正欲申诉,就被莫庭晟拉着手从凳子上拽起来。
莫庭晟摸出一把铜板,一股脑塞进钱箱,钱币落到箱底“叮铃当啷”响了好一阵。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沙弥,对着两人行了一个佛礼:“施主,功德无量。”
莫庭晟颇不走心地闭目回了一礼,拉着江翊往庙外走:“走吧,带你去下一个地方。”
香樟在风里抖了两下,落下一地黄绿交织的树叶,小沙弥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念了句佛号,又朝地上看了片刻,转身回去了。
世间往来无非如此,过客匆匆,相伴最终之人,不过一二。
之后的几天,莫庭旭调整金陵的城防及工种防卫,相关各部焦头烂额,对这位凭空插手皇城兵力的莫将军微词日盛,有心之人明面上看在皇帝的面子上配合协作,暗地里成天就想着怎么能抓到这位将军的把柄,把他的趾高气昂踩到脚底下去。
终于,有人发现,调整后的宫防有一个明显的防御漏洞——就处在御花园的莲花池处。
多日前在这里扑了个空的侍卫长又想起了那封密信,稍一合计,决定额外抽调人马,在此守株待兔。
他们苦苦蹲守了三日,终于在莫大将军休沐之日的子夜,蹲守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翻墙而入的黑衣人。
那人显然对御花园的环境极为熟悉,落地后便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各种假山怪石之间,借助御花园中已有的各种景观遮掩,轻松到了莲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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