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凝对上那双幽幽的凤眸，顿时身体一僵，暗道坏了。
作为枕边人，她可太清楚男子敏感又记仇的性子了。
甚至“身”有体会。
为了今晚能睡个安稳觉，她紧咬着唇，脑海中思绪飞转，想着该如何哄人。
嬴政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待女子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戏谑笑意。
一时间，殿内气氛陷入了沉默。
好在嬴鸾不愧是阿母的乖女儿，立马给阿母解了围。
她拍着肉乎乎的小手赞叹，大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
“阿父好厉害！”
“把窝们都抱起来啦~”
天真烂漫的童声瞬间打破了寂静的场面。
嬴政无奈笑了笑，可看着女儿崇拜的小眼神，神色稍霁，心情也由阴转晴。
见状，楚月凝微微松了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
“阿政，鸾儿有礼物送给你这个阿父呢。”
“哦？鸾儿要送阿父什么礼物？”
嬴政一边饶有兴趣地问道，一边抱着两个宝贝坐到沙发上。
见阿父好奇，嬴鸾眼睛一亮，急忙从小兜兜中掏出一片银杏叶，献宝似地举起来。
“是漂酿的金叶叶哦~”
“阿父喜欢嘛？”
小扇子似的银杏叶金灿灿的，由于塞在兜中，变得有些皱巴巴。
看起来就是一片十分普通的落叶。
但在嬴政眼中，却是比金饼还珍贵的礼物。
他展颜一笑，接过银杏叶，又伸出大手，揉了揉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这才温声回应。
“嗯，阿父很喜欢，鸾儿真乖。”
“嘻嘻，窝是阿父阿母的乖宝贝！”
嬴鸾骄傲地挺起小肚肚，开心炫耀道。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认真补充了一句。
“还有阿兄、迪迪也是~”
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模样，夫妻俩相视一笑，脸上都是满满的疼爱之色。
一家人嬉闹了一会儿后，嬴政忽然沉声开口。
“月凝，早些让鸾儿启蒙吧。”
楚月凝神情迟疑了一瞬，但并未觉得作为阿父的他太过严格。
正是因为疼爱女儿，所以希望她拥有更多选择人生的机会。
作为父母，他们不可能把她拘在身边一辈子。
她是独立而自由的个体，不应像夜莺一样，困在华丽的囚笼之中。
而是应该翱翔在天地之间，做任何想做的事，看任何想看的风景。
所以早点启蒙、多学一些东西，总归是好的。
万一哪天就用到了呢？
思及此，她轻叹一声，似远山的黛眉微凝，拢着一层薄雾似的轻愁。
“也好，不过还是先问问鸾儿吧。”
“倘若鸾儿不愿，那便不必强求，晚两年再启蒙也不迟。”
嬴政环住妻子的肩头，指腹抚平蹙起的黛眉，温声安抚。
“月凝放心，一切以鸾儿意愿为主。”
片刻后。
嬴鸾坐在父母中间，听着阿母温柔的询问声。
“鸾儿可想读书识字？”
“读书？识字？”
嬴鸾咬着手指，歪头不解道。
然后又不知想到什么，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小奶音兴奋而响亮。
“跟阿兄一样吗？”
“那是不是有好看的大哥哥陪鸾儿玩呀？”
楚月凝笑容倏地一僵，默默垂下眼帘，躲避那道满含期待的视线。
女儿啊，你阿父在，这个问题阿母回答不了你。
想起上次就因为多看了陈平两眼，晚上就被按住床榻上狠狠......
吃一堑长一智。
野花虽各有姿色，但奈何家中有朵霸王花，她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嬴鸾见阿母不回答她，疑惑地眨眨眼，只好将期待的视线转向阿父。
嬴政盯着还未断奶的小奶娃，眉心一皱。
小小年纪怎就贪图美色？
不过，只要女儿肯去读书，暂且哄一哄也未尝不可。
“嗯，的确有。”
“好耶！那窝去！明天就去！”
嬴鸾高兴地蹦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答应道。
嬴政无奈扶额，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楚月凝却是掩唇偷笑，美眸中泛起狡黠的波光。
果然一物克一物啊。
平日里运筹帷幄的阿政，面对古灵精怪的女儿，也难免束手无策。
过了一炷香后。
明日能见到好看的大哥哥，嬴鸾别提多开心了，被姑姑带去睡觉也未吵闹。
嬴政眺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捏了捏鼻梁，幽幽叹息一声。
“怎么了阿政？可是被我俩吵得烦了？”
楚月凝俏皮调侃道，随后坐到男子腿上，轻轻为他按摩太阳穴。
感受着额间微凉舒适的力道，嬴政眉心舒展，低低喟叹一声。
“怎会？我只是担忧鸾儿罢了。”
两人心意相通，楚月凝自然知晓他的忧虑。
她一边继续按揉，一边柔声细语地劝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鸾儿只是喜欢好看的人或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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