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陆泽开口。
看着她满脸雀跃的模样，还是不忍心将她变成一只不见阳光的金丝雀，那种不见天日的漆黑深渊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不能将人拉进来。
沈初萤看着门被打开，脸上漾出笑容。
脚步都欢快许多。
陆泽说话算数，将她送回了沈家。
-
沈宅大厅。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手里拄着拐杖，一张脸异常严肃。
沈宁也在，连平常最为忙碌的沈南烟都在。
应该在他们回来的路上，沈南烟的人就从路段的监控里查到了人。
沈初萤被老太太带去了房间。
陆泽跪在地上，将黑色的西装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白衬衣。
“外公，这次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大家的感受，让大家担心了，任由你们惩罚。”
老爷子一张脸怒气满满，“别叫我外公，滚出去！我们沈家不再欢迎你，我们装不下你这个白眼狼，你如今翅膀多硬啊，我们都奈何不了你咯。”
坐在下面的沈宁看了眼自己的这个父亲，她知道老爷子对陆泽有多么器重，对于他做出的这些事情，老爷子就有多震怒。
陆泽态度始终端正着，“外公，我知道你不舍得赶我出去，在沈家，你对我最好，而且外公说三天内将萤萤带回来，否则将我赶出沈家，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你！你要气死我！”老爷子重重将拐杖敲击在地板上。
“拿鞭子来。”老气横秋的声音落下。
站在一旁的李管家点头，将放置在主位后面山水画下的鞭子提了起来，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拿着鞭子起身走到跪着的陆泽身后。
“啪”狠狠一鞭子落下。
这一打将沈宁愣住。
沈南烟也是咽了咽口水，有些意外。
沈家到了她们这辈，都是女孩子，打从她有记忆以来，外公就经常说，要是犯错了可是要家法伺候的，可一直以来，不管她们做了什么，老爷子有多生气，从未对她们动手，都是严肃地各种警告。
他这个人威严十足，仅仅只是骂几句，她和妹妹一般都老实了。
那条鞭子从她记忆里就一直摆在那里了，从未动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老爷子手抓着那条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下来。
不一会儿，不知道多少鞭，陆泽的背部全都是血痕，染红了白色的衬衣。
从二楼下来的老太太和沈初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啪、啪、啪……”一鞭又一鞭。
沈初萤挽着老太太的手紧了紧。
老太太注意到她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心疼他？”
沈初萤鼓了鼓嘴，移开视线。
“怎么可能！”
看到她们进来，老爷子挥着鞭子的手停下，在原地手轻抚胸膛平复着呼吸。
一旁沈南烟上来，“外公，你别动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李管家，替我继续打！”
李管家怔愣了下，接过鞭子。
算起来，他也有十年没摸这条鞭子了，上一次还是在姑爷出轨的那一天。
那一天，满地的血……想起来都有些触目惊心。
一鞭又是一鞭落下，鲜血顺着男人的手臂流淌下来，从他的指尖处滴落在地上，氤氲成一滩血迹。
其他人不免都有些于心不忍，沈宁更是不敢看。
沈初萤坐在一旁，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被这样教训，明明外公是在替她还了这几日的屈辱，可看到他额头上的冒出的冷汗还有还有不停往地上滴落的一点点血，她却觉得有些烦躁。
外公这是要打死他吗？
陆泽双手紧握成拳，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痛呼的声音，也不让自己晕过去，他要求得家里人的原谅。
沈家的人个个都对他很好，就算羽翼再丰满，他都不会拿来对付他们，也不会忘记他们的好。
在他心里，他们都是他仅有的家人。
这次是他让他们担心了，不管什么惩罚，他都甘愿受之。
已经好一会儿，老爷子都没有喊停，李管家感觉手中的鞭子都在发烫了，陆泽却还是腰背挺直的状态，像是折不断的劲松，骨头硬得很。
可他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鞭子上也满是血，再打下去真会出事的。
李管家停住，有些讪讪地开口，“老爷子，这还要继续打吗？已经三十鞭了。”
十多年前，姑父出轨那次也才打了二十鞭子，他就受不了了，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陆泽，你知错了吗？”
陆泽嘴巴动了动，仿佛开口都已经没了力气。
“我不后悔。”
闻言，老爷子闭了闭眼，一口郁气堵在胸口。
“给我再打！”
“啪”又是一鞭子落下。
不知道是压抑的气氛还是浓烈的血腥味让沈初萤觉得胃部很难受，很想吐。
捂着嘴巴反胃起来，快步跑到垃圾桶边。
几人看到，都有些紧张，几个女人更是围在身边。
“怎么了？”老太太担忧的声音。
“没事，就是看到血有点反胃。”
老太太哎哟了声，这都什么事啊。
“别打了！”
李管家动作停下。
跪在地上的陆泽看向她的方向，有些担忧，想要说什么，人却再也扛不住晕了过去。
“陆泽！”嘈杂的几道声音同时落下，分不清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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