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泽看着徐晚婉消失在御花园门口，从藏身处跃到李恪律身旁，抱拳行礼。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将柔妃娘娘控制起来？”
李恪律收回微微发怔的目光，轻微颔首，瞳孔微沉，摇摇头：“此时不必。”
玉泽抬头疑惑的看着李恪律，心中不解，柔妃娘娘马上就要毒害皇上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如何不能押解？
李恪律看着玉泽不解的眼神，内心有些无奈，玉泽的性子就是太直接，然而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李恪律语气温和，缓缓说道：“柔妃很有可能只是蒙蔽我们的一颗棋子，她背后可能有更深的鱼。”
玉泽有一些明白，点点头，但是又想到皇上，问道：“殿下，那皇上……”
李恪律摆摆手，语气稍冷：“拉善打的一手好算盘，让人将柔妃手里的药换掉，然后派人严密监视柔妃的一举一动，不可轻易打草惊蛇。”
李恪律此时深邃的双眸沁满了冰冷，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又道：“章太尉最近在做什么？查一查。另外查一查后宫的这些嫔妃入宫前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尤其是柔妃进宫前的事。”
玉泽正色，抱拳行礼：“是。”
他始终不相信拉善仅仅让柔妃作为他在皇宫里的棋子，一定还会有其他人。
而那个人才是真正偷盗城防图，而拉善仅仅想让柔妃作为表面棋子保护的那个人，章仪妙只是一个替死鬼罢了。
交错复杂，后宫也是一个政治旋涡。
至于章仪妙私通的事，先放一放。
李恪律揉揉太阳穴，缓解疲惫。
摆手正要让玉泽下去，只见玉泽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
极少能看到玉泽如此，怎么了？
李恪律扫视玉泽的表情，略带疑惑，意味不明地道：“如何？”
玉泽内心十分纠结，到底该不该跟殿下说，说了的话，殿下这不就又想起来徐姑娘了。
若是不说的话，别的暗卫将遇到红妆的事告诉殿下，殿下会不会怪自己隐瞒？
看着殿下问出口，唉，算了，不管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殿下，作为暗卫本来就不可以隐瞒任何事，理应如实禀告。
即使当时殿下服下遗忘丹，也没告诉自己不再提呀，更何况这还是他新发现的消息。
对主子只能知无不言，才是最忠诚的。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玉泽决定说出来。
玉泽垂头，不敢看李恪律，朗声道：“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李恪律面无异色，虽然有些惊讶何事能让玉泽如此难启于口，但还是不急不慢的询问：“何事？”
“属下……属下发现了红妆的踪迹！”玉泽抬头，偷瞄主子的脸色，生怕有一丝不悦。
李恪律脸色未变，只是眼眸闪烁了一下：“哦？何时？”
“红妆在八年前给您送给了徐姑娘，今日属下才发现她的踪迹！”玉泽憋着一口气说完，深深呼了一口气。
内心感叹，唉，可算是说完了。
夜色渐渐黑漆，御花园没有烛火更显幽暗静谧，但若是真计较时间，此时还没有到酉时。
沉寂了片刻，周围鸦雀无声。
良久，李恪律波澜不惊地语气传来：“哦，原来是她啊。”
徐晚婉，原来是你。
服用遗忘丹之后只会模糊你想要忘记人的面容，却不会将发生的事情忘记。
当时为了抹除母妃对徐晚婉的恶意与杀意，他选择服用遗忘丹来保护她。
原来多次出现在他梦中，可以将自己暗卫赠送出去的小女孩，竟然是徐晚婉啊。
难怪自己心底总是对她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熟悉又陌生，眷恋又悸动，是一种他完全陌生的、没有体会过的情感。
原来八年前救了自己命的，是徐晚婉。
母妃自小就打算将他培养成一个没有自己感情的冷血的怪物，最好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她不相信所谓的感情，她被深深的伤害过，所以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
强烈的控制欲促使她要用强硬的手段控制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才会让他自小训练割除情感，原来他小时候那痛苦的回忆，只是在一点点慢慢隔离属于自己的感情罢了。
然而那次在沼泽时，却因为无法承受感情的完全剥离，他即将死在梦里。
是的，本性的他是渴望各种感情的，所以他才会在一次次剥离感情的过程中如此痛苦。
而在沼泽那次是他最后一次剥离感情，如若是成功，他就完完全全成为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怪物。
然而，他的潜意识里无法接受感情的完全离去，他将和他所有的感情一同死在一个美梦里。
是一个声音传来，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没死，感情也没有离去，而他的母妃却以为成功了。
尽管他对感情的感悟有些迟钝，但确确实实是徐晚婉拯救了自己。
她当时就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自己昏暗阴霾的世界，温暖了弱小无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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