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下的重霄城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不过吸引魏西注意的是又高又厚的城墙。
城墙的主材是一种叫做馥寤的青黑色巨石，不仅十分坚固，而且能够吸纳大量灵力，是理想的建筑材料，一度被莒国列为管制物资。
据魏西了解，重霄城新址建设所用的馥寤石，削平了一处山头，其中所耗费的灵石不计其数。
所谓的“新址”只是相对于旧址而言，实际上黑渊扩张、重霄城搬迁距今已经有五六百年了。
民风淳朴加上抵御黑渊扩张，重霄城的城墙在漫长的岁月里被许多修士用千奇百怪的方式加固过，甚至多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功能。
身为重霄城防御体系的重要一环，
作为一名炼器师，魏西怎么能错过这样好的学习机会，一双眼睛恨不得把城墙上的各种秘法扒下来。
尽管恶补过理论知识，魏西却也承认眼前的城墙太过复杂:光是她辨别出来的阵法便有三十几种，更不必提她这种衰落时代的小杂鱼认不出的阵法。
目光从镶嵌在城墙外的百里明（一种侦查用的法器）上移开，魏西将象征着修士身份的腰牌递给看守检查，确认无误后顺利进城。
“方才那位看守亦是筑基下的实力，”秦枫把腰牌收好，兴冲冲道:“重霄城的实力不容小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做登记？管理是不是有些松懈啊……”
“没点儿本事能在这地方混下去？向南有穷兵黩武的莒国，往东有胡人，西边还是些城，北边的黑渊动不动就爆发兽潮。重霄城骨头不硬，估计早就没了！”
连钩漌说得头头是道——长在宝象城这种左右逢源争取生存空间的势力，他对类似的情况有一定的分析能力。
这话虽然粗浅了些，魏西和秦枫却觉得有道理，赞同地点点头。
魏西思虑片刻后，开口问道:“你们觉得重霄城高手多吗？”
“街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看不好惹的有好多，不乏一些结丹的高手……闻道堂不是说离开叠齑山结不了丹吗？”
同连钩漌的大大咧咧不同，修为更高的秦枫慎重道:“目前来看，重霄城的修士不少，虽然做不到全民修士，可修士占的份额远超莒国。”
“至于结丹的高手……”秦枫的神色变得犹豫起来，很是困惑的样子，“……有些是不是有些太年轻了？”
魏西不语，只一味思考。
余下两人也习惯了魏西的谨慎，毕竟三人还在大街上闲逛，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对于魏西来说，两位好友能提出问题就说明她们成长了。
能提出关键问题，这才让魏西刮目相看。
虽然这两个问题本质上是一个问题的两种表现，核心指向便是叠齑山结丹论。
魏西在人才济济的阴阳坡监狱时，听说过关于阴阳气的些许传言，加上她成功利用过阴阳气修炼，很难不对“结丹必须去叠齑山”的定论产生怀疑。
实际上，就魏西本人的经验来看，阴阳气修炼起来效率更高、效果更好，就是有亿点点阴阳失衡、爆体而亡的小风险。
阴阳气，用过都说好！
可惜魏西撒娇卖痴也好，装傻充愣也好，都没能从战绩辉煌的狱友处挖出更多的消息，也算是件憾事。
而高手云集、过于年轻的结丹修士，都在印证魏西的一个猜想:与其说结丹需要的是五十年一开的叠齑山，不如说结丹需要的是大量阴阳气。
曾经的阴阳坡监狱、眼前的重霄城，叠加在一起给魏西指了一条明路。
实际上，魏西的小脑瓜想得更深些:为什么以万剑宗为首的宗门要炮制叠齑山结丹论？以及为什么谎言能持续多年未被揭穿？
前一个问题魏西暂时没有可靠的猜测，后一个问题却让她后背湿透。
世上聪明人太多，沉默往往代表着巨大的禁忌。
是的，魏西并不认为宗门是在利益驱使下咬定叠齑山结丹论的。因为参与的势力太多，只要有一次分赃不均，这件事都瞒不住。
除非是其背后有更大的忌讳，这才让宗门这些修士闭口不言。
知道了个大秘密，魏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当务之急是找齐材料，提升实力，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我能管好自己人便不错了……”
秦枫和连钩漌并不知道，因为心态的转变，魏西主动下调了寻找材料的标准，将提高实力放上日程。
三人照例在客栈要了两间房，掌柜的也是个修士，脸上有块青色胎记，顺手将拍卖会的宣传册借给远道而来的客人。
“重霄城上上下下拧成了一股绳，拍卖会的册子都送到客栈了。”
魏西三人并不知道，重霄城的居民均是重霄商会的成员。
没错，走全民修仙的势力就是这么神奇。
重霄城的居民长到五岁会统一测试一次气府和根骨，没有修仙资格孩子会被统一送到商会下辖的育幼院学手艺，待到十五岁时每人拿一笔银子离开重霄城。
曾经有人把坏主意打到了这些年轻人身上，设局骗了银子不说，还把人杀了。重霄城二话不说，顶着天道降雷将涉案人等一律斩杀，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打重霄城男男女女的主意。
至于那些有气府和根骨的幼童则会接受相关的培训，长大后便被扔到雪地里击杀妖兽，什么时候筑基了，什么时候允许回来。
在这种奇葩的制度下，重霄城的人口真不多，一个能够组织大家对抗黑渊、顺手处理战利品的商会便能满足修士们的胃口。
至于大街上的其他人，或是来这儿参加拍卖会，或是来这儿处置修仙用的材料……九成都不是重霄城的人。
一座边陲城池，不仅养活了一帮修士，甚至演变成了着名的修仙界货物集散地。
魏西把宣传册子翻了个底朝天，还真找到了两种合适的材料:心目火和万年金。虽然比不得长生木，也是不错的材料，最关键的是她负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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