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岔！”章敏嗔道：“你刚才说的要组建那几个集团公司，是蓝图计划还是即将实施？”
她在市政府是分管科教文卫和建设、民政、环境保护、招商引资的，福海基金会要筹建的那几个集团公司，大部分都与她有直接关联，自然是格外上心，非要问个明白。
“自然是即将实施啦。不然的话，我们岂不是吹牛皮搞招摇撞骗了？”秦苏怡脆生生回答道。
“能够说说具体打算么？”章敏益发来了兴趣。
“嗬嗬，你是打谱要我请客共进晚餐了呀。”秦苏怡笑道：“也好，就当我向市政府领导当面汇报了。”
她条理清晰地先择民生领域的布局：“按照禹老师的意思，拟到明年年底之前，建设像这鱼台村幼儿园一样的九个学前班和五个保育班的一千座普惠性幼儿园，争取在每个街道和乡镇至少有一所这样的幼儿园，都只收伙食费和少量学杂保育费。那普惠性幼儿教育集团总部就设在这鱼台村幼儿园了，由韩芳园长出任集团总裁。”
“嗯，她倒是幼儿教育的一把好手，有办园经验，关键是对孩子们的爱心强。”章敏对韩芳还算熟识，点头说道：“每所幼儿园打算投入多少？”
“四百万。地皮由幼儿园所在地的政府无偿调拨，算是共建，但是产权归基金会。”秦苏怡回答说。
“哇噻，整整四十亿呐。连我们市政府也拿不出来哟！”章敏惊呼道。
“嘿嘿，不是拿不出来，而是舍不得拿。”秦苏怡毫不讳言地说：“有那些钱，你们这些当官的总想着搞政绩工程、面子工程和滥发奖金福利、贪污腐化去了，哪里会往民生多投入一点儿，帮老百姓解决带孩子的这等‘小事’啊。”
“以偏盖全！别的地方和以前不敢说，至少我们这一届市政府领导班子绝不会是那样的人！”章敏起劲地反驳道，并抱怨说：“仙照是座三四线城市，经济不发达，政府穷啊。好不容易有了你们福海集团这大财神，指望着薅一大把羊毛干点实事呢。没承想你们玩了一个偷梁换柱，把盈利划拉到基金会去了。好事都让你们做了，还在我面前得了便宜卖乖。”
面对美女市长的牢骚，秦苏怡不想也不敢反对，便把话题引回到对方感兴趣的事上来：“不扯这些了，还是聊聊我们的布局吧。”
“行。”章敏也觉得言辞有点儿过火，也就顺坡下驴说道。
“和幼儿园的布局差不多，到明年年底之前，一方面建设每座可容纳两百位老人的社会福利院，争取在每个街道和乡镇至少有一座，都只收伙食费和少量护理费。”秦苏怡介绍说：“另一方面，平均每户投入两三千元，为有老人的居家养老的家庭安装助老设施，例如浴室与卫生间的扶手，为没有抽水马桶的家庭安装可折叠式的坐便器和电子报警器，同时为住在老式楼房的楼梯间沿墙安装安全扶手……”
章敏听了，拍手夸奖说：“我真要为你们点个大大的赞！连居家养老的也考虑得这么周全，真是难得！”
“这些可都是禹老师的想法，我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秦苏怡连连摆手赶紧声明说：“可能是我们脱离基层太久，并没有体会到普通老百姓尤其是老人家们的困扰和疾苦的缘故吧。禹老师是干记者出身的，自然要深入基层、接触百姓，要有眼观六路的本事，想到这些也就不足为奇喽。”
“当官当久了，坐在办公室里和会议桌前的时间久了，连出个门到你们这儿，也要警车开道，警察守护，往往还要前呼后拥的，老百姓压根儿拢不了边，还说什么体察民情，糊弄人呢。”章敏自从升任为副市长之后，对此深有感触，也是牢骚满腹：“我觉得周围仿佛有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这道看不见的东西，距离老百姓少说也有五六米吧。百姓想跟我说个话，压根儿就听不到什么。而且，官做的越大，屏障就越厚越结实。要想突破却是难得很呢。”
“说起来也是见怪不怪，从封建社会起有了等级制度，这道无形的屏障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而且越来越难突破。”秦苏怡想起了禹若冰对她说的话，也就顺口冒出来：“唯一可突破的对策，也就只有微服私访这一招。说来也好笑，偶尔有哪位领导不带随从不张声势去底下转一转，就被文人、记者们吹捧一番，什么‘便衣出行’‘ 微服私访’‘ 亲民爱民’等等，说的好肉麻哟。其实，这是一种讽刺，只是你们这些当了大官的不觉罢了。”
一通牢骚之后，话题回归正传。章敏问：“在养老方面，你们还有什么举措？”
“哦，我们在社会养老福利集团组建时，还要组建一所‘长者餐饮服务公司’ ……”
“嗬哟，你的手伸的可真长哟，连老头老太太的饭食也惦记上了。”章敏开玩笑说：“基金会设立‘长者餐饮服务公司’，肯定不是为了赚老年人的钱。说说吧，有什么目的？”
“我们进行过调研，除了你们这些当官的，还有行政事业单位和大专院校的退休金比较高之外，大多数企业退休职工的退休金每个月也就是两三千元。农村和城镇居民的退休金更是少的可怜，像五保户一个月能领到一千块钱，就要抱着你这美女市长的大腿感激涕零了……”秦苏怡的这个开场白又有点儿“嫉妒”。
“别说这些没油少盐辣眼的牢骚话，说正事儿。”章敏在度假区工作时，曾在建设局、包含民政的社会事业局当过领导，自然晓得对方说的那些境况，便打断她的调侃说道。
“民以食为天。人活着，睁开眼头一件大事就是要吃饭。”秦苏怡说：“老年人就那么多的退休金，除了给儿子孙子这补贴那补助的，还有看病吃药钱，再多少留下点紧急备用的‘棺材本’， 手头所剩无几，只能从嘴巴上省省了。所以，我国老年人的营养状况普遍不好，而且堪忧。这可不是我瞎掰扯的哟，有权威调查报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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