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葛迎的冷汗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回头看周舟，周舟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严肃，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别管，别说。”他压低了声音提醒，“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对付得了诡异。”
葛迎说：“至少应该让对面知道情况吧……”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道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人受惊的兔子般回过头。
是陆斌、张天师和王宇。
张天师的胳膊搭在王宇肩膀上，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
那双眼睛在没有什么光的下水道里显得更深不可测。
周舟盯着看，总觉得那眼白有点烂掉了，甚至不太会反光。
张利在笑。
“看什么呢，年轻人？”
周舟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更自然一点。
他讪笑两声，说道：“没什么。张天师，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张天师直勾勾地打量他半刻，挤出一声黏腻的鼻音来。
“你就是周舟？以前跟那只诡异接触过？”
周舟说：“是我。”
啪嗒一声，一只手机被扔到了他的脚下。
正是王宇的那只！
陆斌上前一步，说道：“麻烦你，给宋乞打个电话。”
周舟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把尖刀，而王宇的脸色很不好看，额头上甚至出了点汗。
陆斌的尖刀对准了周舟，痞里痞气地笑道：“快点，我怎么说你怎么说。”
其他几人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劝。
“张天师问出来了，对面那只诡异没安好心，是饲养人类养够了，要收网了。”
“你们照做，可以保住自己的命的。”
“对对，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活命通关副本，你听张天师和斌哥的，是救了我们所有人啊！”
葛迎拧住眉毛：“你们怎么能这么想？”
过度的恐惧，同伴的轻信，似乎就剥夺了他们全部的思考能力。
然而，周舟却弯下腰，毫不犹豫地捡起手机。
角落里，老鼠吱吱叫道：“快打！”
……
宋乞接通了电话。
宋均溜溜达达地走过来，一把抢走了手机。
“乞哥，是我，我周舟。”
“是……是这样的，我们在找你们汇合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我想，你能不能……”
陆斌狠狠用刀柄拐了一下周舟的小腹，低声骂道：“不要给他拒绝的机会！”
周舟闷哼一声，改了口：“啊不，是麻烦你，和大佬说一声，我们需要一些援助。”
张天师装模作样地在四周贴上了几张天师符，踱步回众人中间。
手机的免提开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周舟熟悉的亲和声音。
“是周舟啊。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周舟条件反射地想喊义父，但话没出口，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看了一圈周围面露期待、紧张的选手，又看了看脸上笑容更甚的张天师。
“还不错，”他问得克制而隐晦，“哥，我们这边的情况，你全都知道了？”
“知道的。”宋均回答得简单明了，“你们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新的困难吗？”
周舟松了口气。
心脏一放，连演技也大胆了不少。
“哥，我们这里一共十个人，到你那里太麻烦了。”
“我们需要交通工具，还需要你罩。啊对，我们还不认识路，最好你再搞个司机过来。”
宋乞气得快跳起来了。
“司机你吗呢？我踏马的都没有司机，你踏马的怎么好意思开口？”
“周舟你**的，老子踏马干死——”
“先别生气。”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这声音的底色有些油腻，低沉近于嘶哑，语调刻板，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张天师拿过电话，嘴角诡异地扬着，垂下的眼里满是戏谑和嘲讽。
宋均一顿，笑得春风和煦。
“您就是张天师？久仰大名。”
他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宋乞安静。
宋乞眯起眼睛打量宋均一会儿，突然转身出去，用力甩上了门。
张天师说道：“大佬，是这样的。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很迫切地需要您的援助。”
他裂开嘴巴，笑出一排牙齿。
“您也知道，我带着他们走到这里，很不容易。”
“能找到您，更不容易。如果不是那些天师符和那把附魔法扇，一切可不会这样顺利。”
宋均听出了这话里的双关义。
另一边，周舟也听出来了。
他拉住身边的葛迎，示意他不要冲动。
宋均笑道：“我都明白。具体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清楚了。还得感谢您，给我送了一单业绩。”
这话里的双关语，开膛手没听出来。
他笑得越发开怀了，阴沉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视过众人的脸。
“大佬，既然这样，那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张天师再次叹息道：“凭我这点本事，可保不全十个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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