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借势跟和对方拉开距离。
他甩了甩刚刚被「拉长」的手臂。
没有任何异样、就连痛感也没有分毫。
对方缓缓落地，乙骨忧太得以看清她的真容。
女人浅粉色的长发完全飘在空中，宛若失重般飞扬在头顶，两耳挂着硕大圆环耳饰。
瞳孔莹白，中心带着一点金光，眼白则如墨染一般完全漆黑。
女人全身赤裸，但胸口和大腿根部被扭曲的折叠空间遮掩。
乙骨稍微压低重心。
——根据情报，对方应该是乌鹭亨子。
刚刚的交锋里他稍微吃了点小亏。
毕竟对于对方的术式并不怎么熟悉。
——大概是操纵空间的术式。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连同空间一起、将对手完全击碎？
“我的术式，是将「空」捕捉为「面」——”乌鹭亨子似乎看出了乙骨在想什么，脸色略显玩味。
——术式公开。
乙骨忧太面色不变。
“就像这样——”乌鹭亨子随手「拽住」身后的空气，接着向身前扯下。那一团空气里的房屋宛若幕布一般折叠歪曲。
她将「空间」里的物体变成了「面」。
并不算复杂，被察觉也是迟早的事——所以果断选择公开。
乌鹭亨子看着对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稍稍皱眉。
——他不主动攻击吗？
乙骨忧太开口：“请问，羂索许诺了你们什么条件？”
乌鹭亨子眉角挑起，“……哈？”
乙骨忧太继续道：“来的路上，我注意到了。倒在路上的术师很多，身上留有你「残秽」的……基本上都活着。”
“你和另一位，似乎并没有对那些普通术师尽下杀手——”
乌鹭亨子神色不屑：“你想招安我？还是单纯劝我「从良」——”
“都不。”乙骨忧太回应，“我只是好奇，羂索到底能给你们这样的术师什么条件……让你们甘愿和祂沆瀣一气。”
乌鹭亨子脸上的青筋暴起，“搞清楚措辞，小鬼——我们不是那混蛋的手下，充其量算是「交易」。”
她身周的空气渐渐抖动，蔚蓝的咒力逐渐翻涌。
“小鬼，带着遗憾死过一次的人，才会知道仅仅是「活着」，就是最大的庆幸！”她抬起双手，同时扯过两边的天空。
“你这家伙，让我想到了曾经对我颐气指使的混蛋——”
——那段无日无夜为家族杀戮的日子。
——「藤原」氏。
乌鹭亨子咬牙切齿，“你给我的感觉跟他们一样……该不会是「藤原」的后人吧？！！”她身上的咒力汹涌到恐怖程度。
“你们这样的贵族……能懂什么？？”
匆。
一道轻微响动率先响起。
极远的楼顶上，留着飞机头的男人插兜站在楼缘，抹着油膏的头发亮到反光。
他裸身穿着件呢子大衣，领子和袖口处嵌着一大圈雪貂毛。
他悠悠开口，那道浑厚嗓音随即传来——
“「格兰尼达冲击波」”
再下一瞬，相当宽厚的巨大咒力冲浪从那里冲来，恐怖的咒力输出量瞬间照亮了小半个八幡宫。
偷袭而来的咒力大炮气势惊人。
乌鹭亨子刹那间就做出反应，她同时拉下手中的两块「天空」，即使脚下一动不动，但极度扭曲的空间将她完全拉到攻击范围外。
轰轰轰！！
强烈的冲击在地上深深犁出无数道深堑，连着小半座八幡宫一并被吞入咒力浪，屹立数百年的宫殿瞬间就被碾成齑粉。
处于冲击正中心的乙骨避无可避，抬臂生扛下这次攻击。
路径上的楼房无一例外被完全湮灭，浓烈的烟尘遮天蔽日，完全遮挡了视线。
几秒后，那团灰尘被稍微搅动，被包裹于中间的那道人影也逐渐显现。
乙骨放下格挡的手臂，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擦伤和轻微烧伤遍布所有裸露的肌肤。
极远处的那栋楼顶，石流龙一脚踩到檐上，单手插兜，咧嘴高声道：“你们二位这么亲热，还当着我的面——我可是饿坏了啊！”
乙骨稍微抬头，看向楼顶的高大身影。
——术式范围相当大，距离也到了恐怖程度。
……他应该就是石流龙了。
“乙骨，我此前的整个人生，都相当无味——”石流龙的大衣在风中摇舞，雪貂毛疯狂舞动。
乙骨猛地蹬地，催动全身咒力冲向那栋大楼，速度快到掠出残影，「村雨」的长刃上闪着暗蓝的幽光。
石流龙重重吸了一口空气，同时掏出根香烟，动作不疾不徐，“我的人生过于顺遂，虽然做到了所有事，但总是差了拼搏的「激情」和对前途的「未知」……”
“缺了这些，就难以感到所谓的「成就感」。即使成功，也不过像是按照定论走过流程——味同嚼蜡，毫无滋味。”
乙骨不作理睬，脚下速度更甚一分，落脚处的砖石应势碎裂，宛若脱弦的箭矢般直冲石流龙。
两人间的距离顷刻间被缩小至二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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