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看着程淼试探着，朝着里面看着的目光，估计他还惦记着大黄，便没有客气地跟了进去。
程淼一进去就朝着熟悉的狗窝看了过去，没有大黄的身影。
他有些担心，又环顾四周一圈，直到一个身影从屋里窜了出来。
程淼才放心下来，是大黄。
“大黄，你又跑到屋子里了？”女主人斥责道。
大黄咬了咬尾巴，绕着主人跑了一圈，看向了程淼和陆屿。
程淼熟练地嘬嘬两声，试探地伸出手，“我能摸摸它吗？”
“大黄，不怎么让人摸。”女人犹豫道。
话音刚落，程淼的手已经摸了上去。
而大黄竟然也没有躲，乖巧地任由程淼摸着，惬意地眯着眼睛。
女主人笑了笑，“它还挺喜欢你的。”
程淼嗯了一声，毕竟他也做过它儿子的。
两人告别了大黄，接着往前走去，却不是原先回家的路。
陆屿边走边解释道：“房子后来拆迁了，除了补偿了一笔钱，还有一个小院子，就是李老师家旁边，平时李老师帮忙照看，我们先去那边。”
程淼点了点头，一路跟着陆屿，斟酌良久，他问道：“陆耀宗怎么样了？”
“送到了养老院，补偿的那笔钱足够他用了，每年交钱就行。”陆屿冷淡道。
程淼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陆屿似乎想说什么，嗫喏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
很快两人到了一个小院子前，陆屿告诉他，这个就是政府后来给的房子，要先去李老师家拿钥匙。
两人往隔着两个院子的李老师家走去，陆屿的脚步越来越慢。
程淼知道他可能紧张了，他自己也有点紧张，程淼握住陆屿的胳膊示意他别怕。
缓缓敲了敲院门，里面响起了熟悉的叫声，是六六。
很快有推门的声音，“谁啊？”是李丽的声音。
“我，陆屿。”陆屿声音有些颤抖。
来人的脚步明显加快不少，急匆匆地跑过来，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李丽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欣喜。
旁边的六六刚刚还蹲着，看着陆屿的一瞬间，眼前一亮，飞快地扑了上来，在陆屿的身上一下一下蹭着。
陆屿蹲下身子，摸着六六的头，把它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这是鲜活的六六，是长大的六六，比以前更高大了，也很壮实。
李老师把它养的很好。
李丽看着眼前的程淼也有些奇怪，这还是陆屿第一次带同学回来。
程淼忙打招呼道：“阿姨好，我是陆屿的同学。”
“你好，你好，来来，快进屋，外面怪冷的。”李丽忙道。
程淼熟练地往屋子里走去，院子里的陈设几乎没有变，屋里很暖和。
李丽边倒水，边抱怨着，“你也不先打个电话回来，我这什么都没准备。”
陆屿坐在凳子上，一只手缓缓地摸着六六的头，笑了笑，“没事，就回来看看，不用准备的。”
程淼把凳子往陆屿那边靠了靠，他也想摸摸六六。
李丽刚想拦他，六六平时凶的狠，除了她和林岳谁都不让摸。
陆屿却冲她摆了摆头，把六六往程淼那边推了推。
六六一脸警惕地看着程淼，程淼友好的笑了笑，六六低头嗅了嗅他的味道，又打量地看着程淼。
良久又趴了下来，眯上了眼睛，程淼终于摸到六六的头。
李丽见六六没什么反应，也没在意，“林岳下午回来，一早就闹着要吃排骨，我一会儿出去买菜，你们吃早饭了吗？”
陆屿点了点头，“在县里吃了。”
“那行，我出去买菜，你在家里等我，或者带你同学出去转转也行，钥匙还放原来的地方就行。”
说着李丽把自家的钥匙和陆屿家的都递了过来。
李丽出去买菜了，程淼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先在屋里晃了一圈，又在院子里溜达着。
半晌又回到屋里，看着趴在地上的六六，正亲密的舔着陆屿的手，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想当年他和六六一起去炸街，群狗围屎的画面至今难以忘怀，他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给陆屿。
程淼清了清嗓子，故意叹了一口气。
陆屿奇怪的抬起头，“怎么了？”
“想起当年我跟着六六叱咤风云的日子了，这一晃好多年都过去了，当狗的日子也是惬意地很啊！”程淼道。
“那你还挺开心的。”陆屿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当然了，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程淼看着六六意味深长道。
陆屿脸色一变，震惊地看着程淼，好半天低声道：“你不会？”
程淼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说的是六六。”
然后他就添油加醋，抑扬顿挫地把那个清晨，因为一坨热气腾腾的便便而引发的故事讲了出来。
话还没说完，陆屿伸出的手下意识缩了回来，嫌弃地将六六的头推到一边，六六颇为委屈地哼唧了一声。
程淼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果然哪有什么真爱。
他调侃道：“人家只是吃了点喜欢的东西，你就嫌弃了。”
陆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挺喜欢的吗？你怎么没吃。”
程淼故意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闻着可香了，我可忍不住。”
陆屿脸色一变，似乎想呕，嫌弃地坐着离程淼远了一些。
“你嫌弃什么啊！你上次亲我的时候怎么？”程淼突然一顿，怎么顺口提到了这事。
陆屿却一脸的淡然，“早知道你什么都吃，我死都不会亲你。”
“呵，你还敢嫌弃我，下次等我真吃了，我亲不死你。”程淼叫嚣道。
“行啊，只要你敢吃我就敢让你亲。”陆屿也不怵他。
程淼呵呵傻笑着，他轻叹了一口气，“你当时就没认出我来吗？”
陆屿皱着眉，回想着，“其实第一次带你回家，我就怀疑过你会不会一起回来，但我没有想到你会是一只狗，后来我也曾想过那只小狗崽会不会是你？它总能听懂我说话。”
“那你为什么没觉得是呢？怎么不问问我呢？”程淼奇怪道。
“因为那只小狗崽是母的。”陆屿淡淡道。
母的，是母的？
短短几个字，如雷贯耳，程淼难以置信。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是母的，他不是一只小狗崽吗？
好吧，狗崽也分公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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