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抚了一下耳后的头发，柔声道，“费用方面，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我们医院也尽量给你们申请补助。但剩余部分还是需要你们承担，包括救治成功了，后续的治疗方面还是需要你们承担。”
秦语举起手机示意，看着曹阿姨和袁素优道，“就在刚刚，远黛发消息来说，学校的老师说我们也能申请咱们学校的补助，然后走快速通道提前批补助下来。”
袁父嘴唇微动，不住说：“太好了！太好了！”
袁素优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轻松些的笑容，剩下的钱她再想办法去凑，实在不行她就去贷款。
一直默不作声地袁老太太看向还站着的孙女，说了一句让在坐的人都没有想到的话，“剩下的费用，老婆子我出了……你妈那个病哪天不要花钱？”
“可是——”
袁素优犹豫着还未说出口的话，被袁父抢了先，“妈！那是您养——”
“行了！泽华，是我孙子！我还出不得这个钱吗！你别做我的主！”
袁家的人再要说的话，都被说一不二的袁老太太堵了回去。
秦语和齐闻渊对视一眼，她猜测老太太拿出来的应该是养老的钱。
洛柏和宋远黛正在病房里守着，两人轮番哄着，才让食欲不振的袁泽华才喝了一点白米粥。
“这才对嘛！吃完了才有能量抵抗病魔！你看看姐姐！我都吃了两碗大茬子粥！两个油炸糕，还有一个豆面卷子呢！你个大男子汉，还没有我吃的多！还长那么高，营养都供给不上！”
病床上袁泽华笑着看向生龙活虎的远黛姐，想给姐姐竖个大拇指却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只过了一个下午，他的身体好像就不是他的了……
宋远黛没有注意到，只瞟了一眼她旁边坐着的某人，“不过说实话啊！你这油炸糕买的有点凉了，刚出锅的肯定更好吃……泽华都说了趁热吃的才正宗！”
本来就情绪不高，懒得说话的洛柏，在听到宋远黛说油炸糕不行的时候，还是被气到了：“觉得不好吃你吃了两个？”
“都说了凉了不好吃！我那不是怕等小语宝贝她们来吃的时候凉透了浪费了吗？”
“吃你肚子里不浪费。”
宋远黛准备提高音量反驳，但注意到泽华似乎要睡着了，她就狠狠地翻了一眼洛柏，然后轻手轻脚上前给弟弟掖了掖被子。
正在这时，男友刘卓的视频电话“滴铃铃”打过来，宋远黛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平时吃饭的点了。
怕吵醒好不容易才睡的袁泽华，她赶紧捂住电话，用手放在耳边当作听筒，给旁边坐着的男人比了一个“她要接电话，让他看顾好袁泽华”的手势，就急匆匆出去了。
洛柏冷着脸调整了一下交叠着的长腿，斜眼看着宋远黛跑出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喂，刘卓！怎么啦？”
“没怎么，就不能给你打视频吗？”
“咦——你今天有点恶心呢！中午不才刚打过吗？”宋远黛嘴上嫌弃，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男朋友主动找她。
手机对面的刘卓笑着扶了扶眼镜，突然笑容消失了：“阿黛。你在医院做什么？”
旁边走过去一位护士哥哥，宋远黛猜刘卓应该是看到了这个才问的，“噢！今天下午实在是太忙了，忘了和你说。唉，就我中午吃饭的这个同学家就在我们军训的这个松宁，今天她弟弟查出来一个挺严重的病的，我们在医院帮忙呢……不然她忙不过来。”
“谁弟弟？秦语吗？多大了？”
“不是，刚刚不说了吗？你脑子里面想什么呢？是另外一个，你也不认识的……比我小四岁吧。”
刘卓的脸上没有了笑，反而有几分宋远黛不明白的情绪，“阿黛，那也不是你弟弟，应该不用你在医院看着吧？”
“你今天吃错药了？刘卓？人家出急事了，我帮不帮忙和是不是我弟有半毛钱关系吗？再说了，这小孩挺懂事讨喜的，是我弟弟我还巴不得呢！”
“阿黛，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太紧张了，医院也危险，细菌多的，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我也是怕你太累了……”
“又不用我上手术台主刀的，我能累着什么……别瞎担心我了，你呢？最近在学校怎么样？社团事儿少点没有？”
“少了。”一抹不自然闪过刘卓的脸上，正把手放膝盖上，低头系鞋带的宋远黛没有注意到。
刘卓自顾自道：“也不少吧，今晚也有一个策划会要开。”
“那行吧，你这也太辛苦了！上大学上得和打工一样……我先挂了，小语宝贝她们来啦！”
“小语宝贝！怎么样？医生说能治好吗？”
袁素优眼里有希冀，弯着唇点了点头。
秦语看了一眼病房里面睡着了的袁泽华，也拍了拍宋远黛的胳膊，小声道：“这个等我回头给你说，饭买了嘛？饿死我们了！”
“买了！洛柏去买的，都挺好吃的还……我去给你们拿，咱们去公共餐桌那边吃，这里先让洛柏守着……”
吃过饭，秦语又去了一趟病房看袁泽华，他似乎觉很浅，这会儿又醒了，看见她来了，就要坐起来，“姐姐”、“姐姐”地喊着。
“你要加油，好好休息。明天秦语姐还来看你，等你好了，还要给我摘松子吃？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姐姐。”
袁泽华又看向一旁在整理东西的姐姐，“姐，你今天也回学校吧？”
“我不回去，这几天请假了，我陪着你。”
袁泽华脸上有明显的担心，“姐——咳，姐你不回去老师都会怪的，你进度落下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老师都很好，你不要操心我，顾好你自己的身体，这么爱操心也不知道学了谁的……”
袁泽华白兮兮的小脸露着笑，看的人心疼，袁素优站在一旁，转过身先出去了。
秦语也跟着出来，她听见身后，袁泽华还在唠叨妈妈，让母亲曹岫一定不能忘记了明天该去透析了。
撵快了步子出来，秦语也怕再慢几步眼泪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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