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在卧室里吗？”小两口正说着话，佟家奇的声音传了进来。
“爸，您进来吧。”佟瑶推开龙澈，“你快去办你的正事，让我爸陪你就行。”
龙澈起身，晃着了手中的画框，“我的正事就是看看把它挂在哪。”
“瑶瑶，我刚接到医院的电话，他们让我过去一趟，可我又不想去，你帮我出个注意。”佟家奇也没打算瞒着龙澈，把电话内容告诉给了女儿和女婿。
“爸，让于坚送您过去。”佟家奇刚一说完，龙澈便替他做出了决定。
佟瑶诧异的看向龙澈。
佟家奇也是一愣。
龙澈笑笑，“爸，您心里要是一点也没有她的话，您就不会纠结的来找瑶瑶上商量。去吧，毕竟她也喊了您二十几年的爸爸，最后一面，不给彼此留遗憾。”
佟家奇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她想见见瑶瑶，瑶瑶这我一点也没犹豫就给否了。”
“嗯，就算您答应了，我也不会让瑶瑶去的。”
佟瑶微蹙下眉头，“龙澈，你给米若拉商场打个电话，问他们一下，你给我买的那条白色的礼服还有货吗？要是没有货，款式差不多的也行，给她买一件让我爸带过去，她惦记了那么久，让她穿着走吧。”
龙澈点了点头，拿着手机出了门。
佟家奇等女婿出了门，有些狐疑的问道：“龙澈这是怎么了？他最恨的就是佟娅，这会儿……”
“要当爸爸了，心胸宽阔了。”佟瑶无奈的笑笑，“跟你说实话吧，他这是害怕了，那天听我婆婆给我妈讲佛经，他说，他这辈子杀戮太重，怕报应在孩子的身上，从现在开始，要多做善事。”
“有个信仰也好，人都变的不一样了。”
佟瑶抚摸着硕大的肚子，思忖了一会儿问道：“爸，您没问问，佟娅在监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佟家奇低叹了一声，“医院的电话刚放下，我就给你林叔叔去了电话，他说，自从佟娅她亲生父亲去监狱探监后，佟娅的情绪波动就很大，绝食，打架，抗拒改造。今天上午她和同监舍的几个犯人又打起来了，结果对方拿着牙刷失手捅在她的肾脏上了。”
“肯定是被她爸刺激到了。要不然，她也不能这么作。”佟瑶紧蹙着眉头看向佟家奇，“爸，您去了，看她那样，不会病倒吧？”
“我没事，为了我的几个小外孙我也得坚强点。”佟家奇安慰的拍了拍女儿的手。
龙澈那边联系完了，说是同款的礼服没有，但有类似的，他便让于坚送佟家奇去医院的路上去取一下。
佟家奇带着白色小礼服去了医院，他知道这将是他们父女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从此后，这个世界上将不会再有这个叫佟娅的人。
佟娅的病危通知书下达了数次，但肖家却一直没人来，是佟娅在清醒时，提出了要见见佟家奇，其实她也就是说说，并没有奢望佟家奇会来看自己。
佟家奇进病房时，刚刚还处在昏迷状态中的佟娅瞬间睁开了眼睛，“爸，您来了。”
这声爸叫的佟家奇眼睛一红。
“爸，还能看见您，真好！”佟娅艰难挤出一丝笑容。
“佟、肖娅……”佟家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喊了自己二十几年“爸”的女儿。
“爸，叫我佟娅吧，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您还能来看我，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您的女儿。”
佟娅有气无力的说着，“爸，我死后，麻烦您把我埋在我妈墓旁，墓碑上只写‘佟娅’两个字就行，不用您花钱给我买墓地，我已经用我的肾跟肖家人换来了那块墓地。”
“佟娅，你都这样了，少说话，好好休息，你会好的。”佟家奇颤抖着双手握住了佟娅的手。
“爸，我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我自己往死作，怎么可能还活下来。”佟娅惨淡的笑笑，“肖家那个小王八蛋的肾又出毛病了，那个老王八蛋来找我，让我把最后一个肾也给他儿子，他儿子是人，我就不是人吗？他们这是想逼死我，好，我死！但是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畜生！”佟家奇气的满脸通红，天下哪有这样做父母的！
“爸，肖家人包括我都是畜生，我把我最后的一颗肾扎废了，死了也不给他们。哈哈……”佟娅大声的笑着，笑着眼睛顺着眼角落在了枕头上，“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佟娅止住了笑声，“如果能够重生，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
“佟娅，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你看这是什么！”佟娅现在这么亢奋，佟家奇明白，这是回光返照，离她的大限已经不远了，他想让佟娅少带些怨恨离开这个世界，把白色小礼服拿在手里给她看。
“谢谢爸！”佟娅的眼神有些涣散，气若游丝的说道：“我要是您的女儿该有多好。”
“佟娅，这是瑶瑶给你买的，她知道你喜欢这样的衣服。”
佟娅勉强睁开眼睛，“她不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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