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倒抽气声随着一圈金色的涟漪在冬日里荡开，白尘身锁青色雾衣踏入药鼎。
“忍着点你。”
“真血开脉是有点疼。”
破水声响起，背对着药鼎的符凤不禁复身投来视线。在氤笼鼎遭的药雾中，龙凤虚影缓缓凝现，虽不过巴掌大小，但却是纤毫毕现，流转着莫名道韵。
“还好。”
感受到浴药轻微的灼烧感，白尘展眉舒展了一下水中浸躯，开口道：“师姐，你还是太小觑我了，放这么多玄冰稀释药效。”
“我这、这不是担……担心你嘛……”
嗔语断续溢出符凤瑰唇，无意间瞟到了白尘刚韧起伏的腹肌，天机圣女眸底深处闪过一丝异色。那日，便是这具蛮躯后入了自己……虽说有算计的成分，目光触上的那一刹，还是不觉一阵耳红心跳，脚下发软。
敛了敛眸，符凤旋即含羞带嗔的离了眼，“抱守元神，少耍嘴。”
“噢噢。”
白尘阖眸运转帝诀。
天地间稀薄的灵气被白尘帝体涌出的一股无形吞噬之力牵引过来，一圈接一圈地绕着药鼎旋转，形成一个直径半丈的黑白色两仪阴阳鱼旋涡。旋涡缓缓静旋，看上去平稳异常，但在白尘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气血真炎，如过风烛火，在他金色经脉间寸寸燃烧，焰苗曳微。
焚坏血，
通疏经脉，骨盈青辉。
药液护守白尘体内的寸寸经脉，变得更为坚韧，抵御着顷刻间便可将凡人焚成骨灰的气血真炎之灼烧。
又一个大周天后。
“呼……”
轻吐出一尾浊气，
白尘缓缓睁开了眼睛，精光流溢，感受着体内沸腾的气血和灵力，通体舒泰。他垂下眼眸，此时此刻，坤仪鼎中浴药液面肉眼可见的下降了，恰好露出腹肌，硬朗的线条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似蕴藏着无限伟力。
白尘见状却是眉头轻蹙，“这点药不够，待会突破的动静不够大。”
虽说是假突破，吸引外阀主力资金决战，
但把戏做好了，
也是白尘的行事风格。
哗！
袖手一招，神山覆雪并真血药液入鼎，天机圣女眸中忧光晃荡，瑰唇抿了又松，终是微微一叹。
嗡！
嗡！
嗡嗡嗡……
焰光氤扭，坤仪鼎震颤。灵气再次汇聚，顺着一条条经脉迅速汇向白尘丹田，在丹田处高速旋转，呲呲作响。旋不多时，一个青色的灵之气旋雏形缓缓形成。
凝聚灵之气旋是聚气境的第一步，也是最为关键一步。这个过程极其考验修士的经脉坚韧程度。《未央律典》有述：修地居北，气逆旋合天，撕扯之力肆虐丹遭经脉，巩脉不固，易致经脉痉挛逆乱……修为倒退。
时人亦称“反噬”也。
九成以上的淬体境巅峰凡修都会倒在这一步上。
气聚则有势。
一旦灵之气旋形成就会有惯性，难以控制。若是淬体境根基没打牢，气旋周旋过快，牵动到脑部的某些经脉，直接变成白痴的也不是没有。
因突破聚气境的失败率极高，大部分资质平庸之人索性不突破。轻微的经脉痉挛逆乱凡修尚能用丹药调理，伤了神魂，那代价就不是凡修能承受得起了。
聚气丹为何珍贵？
就是因为它能强化经脉，让修士有八成以上的概率突破到聚气境，即便失败了也不会出现严重反噬。
不过白尘无需聚气丹。
身为圣地圣子，他的特配浴药效果更好。
呲！
呲！
呲呲呲……
灵之气旋越转越快，撕扯力越来越大，白尘的经脉渐渐痉挛变形。
熟悉的剧痛感传来，白尘眉头微蹙。
“还是太慢了……”
内视了一眼丹田，他仰天轻喃了一句，加快了长生帝诀运转速度。
嗡！
丹田处的经脉青芒大盛，护守白尘经脉。几乎同时，随着灵气疯涌而入，白尘丹田处呲呲声愈大，灵之气旋的旋转速度陡然提高数倍。
若外门弟子看到这一幕，下巴多半会惊掉。
这是十倍外门标准转速！
聚气境的灵之气旋转得越快越好，气旋转得越快，天地灵气转化为修士灵力的速度就越快。
青丘圣地，内杂役弟子与外门弟子划分很大程度上就是看聚气境的高低。
劫云当穹骤生。
轰隆！
电如树生，紫光凛凛。
“哇，又是道劫！”
“天机峰在推演什么？”
“末法时代，总感觉老祖在瞒着我们什么……”
……
一道道神识遥地扫来。
又悄然退去。
淅沥沥的灵雨淹没青丘，云泽湖一片烟水迷蒙。天机阁之上，翻滚的劫云中，有一缕稀薄的紫气萦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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