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霁止心里一连串的吃法，于曦毛骨悚然的往钟弦怀里钻了钻。
吃、吃人？
魔族还吃人吗？
她藏在钟弦的臂弯间，悄悄打量霁止，发现霁止这会儿已经洗去了脸上的血水，露出一张苍白且清隽的脸。
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的，五官立体，头发只用一根灰白的发带草草束在身后，身着黑衣，体形修长，比钟弦要稍稍瘦削一些。
实话实说，霁止的长相是不错的，但是看人时的眼神却没有成年人的深沉，反而和稚童一般，有种傻傻的感觉。
完全不像是一个会吃人的魔头啊！
钟弦护着于曦，侧身隔绝了霁止望过来的视线。
他很不喜欢霁止盯着于曦时狂热的视线，周身的魔气在起伏间逐渐杀气腾腾，毫无疑问，如果霁止还敢上前一步，这些魔气就会化为实质直接刺穿霁止的胸膛。
“小曦儿是我妹妹，别打她的主意，离她远点。”
钟弦低柔的声音与往常无异，换做旁人听到他的声音，这会儿恐怕连站都站不住了。
霁止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几分，又不甘心的指着于曦喊道：
“师妹，这是我师妹！”
在落纯熙收于曦为徒的同时，他和溯显允就都接到了消息，知道了于曦的存在。
他第一次有师妹，而且这个师妹看起来就很好吃，他要吃掉她！
“她才不是你的，小曦儿是要和我一起住的。”
钟弦笑着道，说起这话时语气间还隐秘的藏着几分得意。
闻言，霁止拧起眉头，脑子很费劲的理解着钟弦的话，当明白过来于曦要和钟弦一起住的时候，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原来还可以住在一起吗？
“那我也要搬过去一起住！”他兴奋道。
钟弦：？？
“你搬不了。”钟弦不跟白痴计较，淡声拒绝：“小曦儿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只有我妹妹才能和我一起住。”
可霁止为了得到心心念念的好吃师妹，难得聪明，还会反驳：“她是我师妹，我也可以一起住！”
“师妹是师妹，妹妹是妹妹。”
钟弦心平气和的解释，扬起的嘴角却藏不住优越感：“小曦儿喊你师兄，却要喊我哥哥，小曦儿，喊我一声？”
于曦隐约觉得此时的钟弦就像是刚得到了一个什么稀罕物，正迫切想要四处炫耀的小孩子。
但她看看钟弦稳重矜贵的样子，又感觉应该是错觉。
“哥哥……”
她听话的喊了一声，眉眼弯弯，脆生生的音调跟藏了糖似的，听着都甜的。
钟弦差点没绷住的把于曦抱在怀里揉。
好在有外人在场，他还是维持了一下他傲慢的大佬风范，只是嘴角扬得更高，快平不下去了，就差把得意两个字写在脸上。
谁想下一秒，就听霁止比他还兴奋的尖叫：“她喊我哥哥！！！我也是师妹的哥哥了！！！”
于曦：？
钟弦：？？？
不是，谁喊你了？
霁止欢呼着扑了上来。
【之前不是错觉！好吃的师妹真的喊我哥哥！她真的想做我妹妹！想和我回家！】
【我要给妹妹准备最大最好的锅！添最旺的真火，放最珍贵的材料煮！】
于曦听着霁止兴奋的心声，汗颜的又把脑袋往钟弦怀里藏了藏。
钟弦吐了口气，面上的模样不变，但耐心彻底告罄，随着嗡鸣的剑音，一把通体暗红的长剑破空而出，焰色的流光直接给霁止戳了个对穿。
“……给我滚！”
他低喃一声，语调温和，却怎么听都有种咬牙切齿的劲儿。
他的本命剑毫不留情的将霁止定在了灵石铸成的墙面上，坚硬的墙面都被破开了数道裂缝。
霁止被这一下伤到要害，哇的一下吐出血来，本该是致命伤，他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挣扎着想要落地，可穿过他胸口的剑卡在了骨头里，怎么都挣扎不开，只能愤怒地瞪向钟弦。
“你卑鄙！”霁止控诉，“你欺负傻子！”
钟弦当没听到，抱着于曦就走，有剑定着，总算把这烦人的傻子甩开了。
注意到于曦时不时望向他身后，看起来一脸纠结的样子，他拍拍于曦的脑袋，轻声道：
“那家伙死不了。”
于曦抬头，微微偏了脑袋：
“死不了？”
她从刚才就在奇怪，明明清楚的看到霁止的胸口都被开了一个洞，但霁止却还能正常的说话。
“他从出生起就被拿来试药，是药人，和他一起出生的人都死了，他却活了百年，身体的自愈能力比我还强。”
钟弦说得平静，于曦却有些出神：
“药人……到底是什么？”
她上一世跟着穆萧然去认剑灵时，遇到了其他宗门的长老，他们曾用一种说不上的黏腻视线盯着她，并询问穆萧然要不要让她做药人。
当时穆萧然并没有拒绝，只说“等她长大再说”。
现在听钟弦这话，她隐约觉得药人不是什么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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