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醒的早，她一大早就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条手臂，陆沉微愣，她昂起头，一个人正搂着她睡。
熟悉的下巴，熟悉的轮廓，她还枕着对方的手。
陆沉看了好一会儿，她抬起藏在被窝里的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软软的，挺舒服的。
戳了几下，陆沉的手指落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她同样戳了几下，也是一样，软软的，很舒服。
对方的眼睫毛很长，密密麻麻的，陆沉鼓起腮帮子，然后对着她的眼睫毛吹了两口气，那双紧闭的眼睛轻轻的颤了下，陆沉急忙闭上了双眼，她屏住呼吸，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醒过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沉都没有听到有人起床的声音，她小心的睁开眼，对方还在睡，不知为什么陆沉有些小挫败。
“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刚睡醒还有些糯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陆沉一怔，她呆呆的抬眼看去，那个她以为在睡觉的人正睁着眼睛，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
忽的，陆沉的脸一红，她急忙起身下了床，噌噌的就跑进了浴室里。
会长被她这么一个举动给惊到，她疑惑的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不懂为什么陆沉反应这么大。
她舒展了下身体，打了个哈欠，她回过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时间显示是六点，天刚亮不久。
确实还很早。
会长下了床，她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陆沉？”
里面的人并没有回答她，会长听到里面传来些小声的响动，她呼出一口气，又敲了敲门，“出来好吗？”
这会，里面的人才回了她，闷闷的一声，“不好。”
听不出心情的好坏，会长有些无奈，她并没有哄小孩的经验，或者说她并不会哄。
“为什么不好？我太可怕了，不想见到我吗？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
“那为什么不开门？”
里面的人沉默了好久，正当会长以为她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陆沉垂头丧气的站在浴室门前，看上去很沮丧的模样。
会长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问着：“怎么了？”
陆沉摇摇头，她闷闷的说：“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不敢见你……”陆沉别扭的别过头，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停的在原地画着一个圈圈。
“为什么不敢见我？果然是我长的太可怕了吗？”对方说话的声音越发的温柔了起来，满是自责的语气让陆沉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过了一会儿，陆沉才抬头看向她，并同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不太开心的说着：“脸会很烫。”
会长一怔，她低下头，脸贴着陆沉的脸，软乎乎的触感透过脸颊传了过来，连带着那慢慢升温的热度，同时传达了过来。
会长同时抬手，放在了陆沉的额头上。
陆沉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少女的举动，她慌忙的推开会长，后退了两步，刚想用力的把浴室门关上时，想到对方还在门外，大力关门可能会砸到她，想到这里，陆沉的手不禁放了下来。
不开心，不高兴等情绪一一在心里漫开，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点小小的窃喜。
窃喜于对方的亲近，窃喜于对方的接近，窃喜于对方的在乎。
陆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这种窃喜，她不开心，甚至于难过。
一点都不开心有这种情绪，一点都不。
感觉像喜欢吃的饼干没有半点味道，让人讨厌。
“怎么了？”会长不解的问着，“我的接近让你觉得不高兴吗？”
陆沉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就看到对方一脸抱歉的看着她，跟着响起的是那句听了无数遍的话，“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一直在说对不起？为什么啊？
陆沉茫然的看着会长，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长要一直一直跟她说对不起，因为什么才说对不起，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明明什么都没……
“为什么啊？”
“因为我让你不高兴了。”对方这么说着，口气依旧温柔，听着她的话，陆沉莫名的就有了些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的难过，只觉得心底很闷，闷闷的，很难过。
“没有不高兴。”陆沉摇摇头，她低声说着，“没有不高兴，只是生气。”
话一说完，陆沉又补充了一句，“生气这样的自己。”
会长问着：“为什么要生气这样的自己？”
为什么呢？
不知道啊，不知道为什么要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完完全全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
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呢？为什么啊！
陆沉痛苦的抱着脑袋，她蹲下身，小声的叫了起来。
见她这样，会长急忙走过来，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着她，“没事了，别怕，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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