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下车后，CBD的一栋写着“浩方集团”的大楼门外，已经站了6、7号人。
“冯总？”来人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看着我，不确定道。
“冯辰。”我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
“冯总真的是年轻有为。”中年男人感慨道，“鄙人陈国庆。”
“陈总好，来之前，宋总跟我说过不少关于您的事迹，所以专门过来拜会。这几位也跟您介绍下，安柠，我的秘书。舒瑞、陈婷，HR，负责公司人事这块，这次专门带过来学习的。”
三人先后跟陈国庆打了个招呼。
“哪里的话，同行业，互相交流。”陈国庆客气道，不过随后就看了看安柠，“冯总您的秘书看起来...”
“很年轻，不到二十，这位可是沈总专门破例招进方仪的。”我微笑着道。
陈国庆满脸惊讶，随后看着安柠道：“安秘书看来深藏不露啊。”
“陈总过奖了。”安柠笑了笑礼貌回答道，但是我却瞄见，此刻大大方方微笑着的安柠，藏在身后的右手，都攥成拳头了。
“咱们先上去，坐下聊。”陈国庆摊手示意道。
方仪成立至今两个多月，在沈曼的授意下，没有接任何实质性的订单，相反前期投入跟准备可以用夸张来形容，所有的工作，都是为了那一个项目。而这次出差，用沈曼的话来说，就是业务上没有项目往来，但是可以先学习交流，混个脸熟。
进了会议室简单聊了几句、互相介绍后，也就开始了正题，作为第一次拜访的未来合作对象，方仪也做了不少工作，起码一份汇报资料，从上到下经过不下于10个人。
对方介绍完，到我们之后，我看了眼安柠，这丫头对我轻轻点头，随后悄悄一个深呼吸，起身走向讲台。
“各位，我叫安柠，是冯总的秘书。”安柠的开场白很简单，不过台下众人很给面子，还是纷纷鼓起了掌。
我原先是想，安柠的演讲只要中规中矩，不要出岔子就已经很满意了，但是听着听着，我就发现，除了我，其他人的视线都被安柠吸引住了。
不是因为她好看，而是，安柠的整个演说，大大超过了我的预期，发言大方、逻辑清晰，更加难得的是，整场下来，接近60页的PPT，没有一处停顿、卡壳、口误，甚至对台下偶尔的打断跟提问，都应对如流。
到快要结束时，舒瑞跟陈婷都有些目瞪口呆地转过头看向我小声道：“冯总，安柠真的是一晚上就全背下来了？”
我嘴角扬起，没有说话，现在我终于知道，这丫头口中的背了好久，是什么意思了。
“方仪的公司情况包括发展规划大体就是刚刚跟各位汇报的内容，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疑惑或者需要补充的？”
说到最后，安柠俏生生地站在台上，看了一圈台下，开口道。
陈国庆带头鼓起了掌，而在他之后，对面十来号人，齐刷刷地开始鼓掌。
我心里乐开了花，这丫头片子，这下真的是露脸了。
“冯总，冒昧问一句，安秘书，真的是不到二十？”陈总看着我道。
他的话音一落，对面不少人都满脸诧异、小声议论了起来。
“如假包换。”我笑着道。
陈国庆摇了摇头，感慨道：“好多年没看到这么有水准的新人了，要不是跟玉亭太熟，我都想从方仪，把安秘书给挖到浩方来了。”
他的一番话，让台上的安柠不好意思了起来，求救般看了我一眼。
“下来吧。”我笑着道。
安柠点了点头，随即又回到我旁边坐了下来。
而陈国庆半开玩笑道：“不行，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安秘书，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要是有想法，随时可以联系我。”
安柠局促地站起身，看着陈总递过来的名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收下吧，说不定哪天我落魄了，跟你一起过来。”我看着安柠笑着道。
一句话，让全场都哄笑了起来，也让安柠有了个台阶下。
不过，这丫头在接过名片后，悄悄在桌子底下，塞给了我。
有了这么个插曲，我的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少，来之前宋雨亭专门跟我提过：陈国庆，属于性情中人，说话直，不过人是真的不错。
所以对他这种当面挖墙脚的行为，一是证明了他对待我们一行没有太生分，再有就是，安柠今天表现的确出彩。
这场会议，一直到快十一点，才结束。
因为陈国庆还有其他安排，所以我们婉拒了中午留在浩方吃午饭的邀请，不过沟通后跟他约好，明天晚上一起吃个晚饭。
实际上，会议中途，陈国庆的手机不止一次响起，但是都被他直接挂断了，甚至他的秘书中途进场，他也只是回复说在参加重要会议，结束再说。
礼仪方面，浩方已经很是重视，所以对于要延迟一天才有时间吃个晚餐，倒也可以理解。
最后我们离开浩方，是陈总亲自带队送我们一行人下楼，寒暄了几句后，还专门安排了公司的车，送我们回酒店。
一路上，因为有司机在，几人都没怎么说话，到了酒店后，一进大堂，安柠就把手里攥着的一堆纸巾，找了个垃圾桶丢掉了。
“你怎么薅了浩方那么多纸？”我玩笑道。
“冯总，你都不知道，前面安柠演说完下台，一直抽纸巾擦手心的汗呢。”陈婷笑着道。
我一直在跟陈国庆聊天，自然是没发现，所以被陈婷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
“那么紧张？”
“能不紧张嘛，又不是在学校，在学校演讲出错，最多就是被老师同学笑话一顿，这里要是出错，会惹祸的。”
看着安柠微微嘟着嘴的样子，我才知道这丫头片子刚刚顶着多大的压力。
“不过安柠，你确实太厉害了！讲得那么流利、漂亮，我看了都羡慕，换成我，我肯定做不到。”陈婷感慨道。
“我也不行。”舒瑞竖起大拇指道。
最后，安柠有意无意看向我，像是等着大人夸奖的小朋友一般。
我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在这次她确实表现很棒，几乎是一场个人秀，我点了点头道：“我也一样不行，安柠，这次做得很好。”
说完后，就看到安柠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儿，嘴角压都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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