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附近。
部署完毕，雷尔带着一支队伍穿进了丛林。
密密麻麻的枪炮声在丛林里响起。
不绝于耳。
当同伴提醒敌方有重机枪时，雷尔第一时间望了过去，下意识警惕。
那杆重机枪的型号他认得。
迄今为止，威力最强。
雷尔扛着枪，隐蔽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
胸膛剧烈起伏，呼吸越来越重。
汗液从他的鬓角，往下滑落。
那一刻，他承认，他是害怕的。
他怕自己会死。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敌方士兵的炮弹朝这边发射。
感知危险的靠近，雷尔立刻避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粗壮的树干在下一秒被敌方的穿甲爆破弹击中，在空中四分五裂，树根都被连根拔起。
一枚接一枚穿甲爆破弹不断从不远处飞射而来。
“雷尔，撤回来！”
蔻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可战场上的声音又杂又乱，雷尔根本听不见蔻里的声音。
“雷尔，赶快撤回来！”
蔻里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
雷尔扛着冲锋枪一路向前狂奔。
他试图用自己去引开那杆机枪的注意，让同伴有越过丛林、并突破敌方防线的机会。
气氛紧张又危险。
匍匐在远处的蔻里起了身，冲雷尔大喊，语速很急：
“雷尔·佐伊！我让你撤！听见没有！”
可是雷尔根本听不见蔻里的声音，仍旧在拼命奔跑。
“把枪给我！”
蔻里朝身边的下属怒嚎了一声。
下属把手里的冲锋枪递了过去。
蔻里端着冲锋枪站起身来，趁敌方不备，冲那两个操控重机枪的士兵狂扫过去。
那两个士兵被当场中枪倒地。
重机枪停止了爆破弹的发射。
雷尔回头看了一眼蔻里后，趁这个间隙，穿越丛林一路冲刺。
终于，他带人突破敌军防线与查理汇合了。
在雷尔的配合下，查理带领基地的雇佣兵一路杀了出去。
整个丛林硝烟四起，浓烟滚滚。
……
当这场战役结束时——
那片危险的土地上，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雷尔踏着那片断肢残臂缓缓走来。
那张硬朗的脸上被染满殷红的鲜血。
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些不知名士兵身上的血。
查理安顿好伤员后，把上次替雷尔去陶艺店取的东西放在他面前。
“嗯，你的东西。”
雷尔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谢谢。”
他想把手上的血用衣服擦掉，可他的衣服上根本就没有干净的地方了。
周围也没有水可以洗手。
而此时，正巧姜亦乔从旁边经过。
“夫人。”雷尔喊了这么一句。
姜亦乔问：“嗯，怎么了？”
雷尔眼神瞥向查理手上的礼盒，斟酌后开口，“请问，你有湿巾吗？”
姜亦乔身上正巧带了湿巾，她把湿巾递过去。
“有的。”
雷尔接了纸巾，反反复复的擦手上的血迹。
确认擦干净了后，他从查理手上接过了那个礼盒。
一声短促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雷尔。”
雷尔立马侧头看过去：“先生。”
“过来开车！”
雷尔点头道：“是。”
蔻里拉着姜亦乔的手，往车的方向走。
姜亦乔听话的跟着。
蔻里带着姜亦乔上了车。
车上，雷尔握着方向盘，犹豫了很久，终于缓缓开口。
“先生。”
蔻里坐在后排，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雷尔的眼睛。
“什么事？”
“回去以后，”雷尔问，“我可以请几天假吗？”
这是他跟了蔻里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出请假。
他想回去见她。
想抱她，想吻她，还想跟她抵死纠缠。
想听她情动时双目迷离的喊他“大钢炮”。
发了疯的想。
不要命的想。
后座上，姜亦乔趴在蔻里的腿上睡着了。
蔻里低头看她，伸手替她把一缕黑发拨到耳后，语调极轻：
“好。”
雷尔点头继续开车，“谢谢先生。”
*
雷尔的车停在伊洛庄园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姜亦乔这两天累坏了，人还没醒。
蔻里没着急下车，就让她枕在他腿上安静的睡着。
雷尔也没下车，坐在座位上不停的看时间。
看出雷尔心下的悸动，蔻里语速缓缓开口：“你先回去吧。”
“是。”
雷尔拿了副驾驶座上的礼盒，正要下车。
“去车库随便挑辆车开。”
这个时间在庄园附近，很难打到车。
“谢谢先生。”
雷尔应声后下了车，然后轻轻关上车门。
撩人的月光漏过车窗，洒在后座男人的侧脸，流露着淡淡的宁静和满足。
雷尔沐着月色走向车库。
健硕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影子在地面上轻轻摇曳。
*
雷尔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把那沾了血的衣服换了下来，再驱车前往秦嘉月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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