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两人在两个小时内喝了个精光。
席县长一抹嘴站了起来：“好了，酒完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回去睡觉喽，这一天天的，我最盼望最喜欢的就是晚上，晚上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觉喽。
走了，不用送，你也早点休息。
明天你什么时候下去，你自己决定，我不管、也不问，就等你的书面材料了。
需要哪方面配合，你直接给程虹打电话就行，她会帮你协调安排好一切的。”
席县长说着话，拿起他的手提包迈步就往门外走去。
在院外，他与张华握了一下手，乘上停在门口的县长专车离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按照行程安排，张华在县府办副主任王忠启、联络员韩东宇的陪同下，乘着王满仓驾驶的他的副县长专车出发了。
车子直奔县城以东的三个乡的方向而去。
常务副县长李建平的办公室里，李建平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抽着烟，看着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一位年龄与他不差上下的胖子，都是四十四五岁左右。
胖子的脸很显焦急，额头上还隐隐出现了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汗水，他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说：“李常务，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真的就这么绝情吗？”
李建平盯着他看了一下，沉声说道：“你管这叫绝情？你管法律法规叫绝情？你管县委和县政府作出的决定叫绝情？
你跟我说说，要是不绝情该怎么办？该罔顾事实？该罔顾法律？该无视县委和县政府吗？该视老百姓的生命财产为儿戏？
王洪发，你好歹也是一名党员干部，组织上让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县造纸厂的厂长，我看你是飘了，你是不知道你是谁了吧？”
王洪发赶紧说道：“李常务，不是，你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你还需要解释吗？”李建平突然站起，一改往日的老好好的神情，一脸的严肃，一股威压向王洪发袭去，王洪发一愣，没敢再言语，只是老老实实的看着李建平的脸。
李建平继续说道：“我刚刚告诉给你的决定，可不是咱们章平县委县政府一家作出的决定，是省里来的调查组和市里来的调查组联合咱们县委县政府作出的决定。
怎么？你还要解释争辩什么？你都不看看形势吗？对于你们造纸厂这次严重的污染伤农事件，为什么处理的这么快？
仅仅三天时间，处理结果就出来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来告诉你王洪发厂长，那是因为省里有领导专门作出的批示：关停严重污染的企业，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对造成损害的老百姓要给予赔偿并赔礼道歉。
王洪发厂长，你听到了吗？你去跟上级领导说绝情去吧。”
王洪发本来隐隐出现的汗珠，这时大颗大颗的出现在额头上，他一脸的惶恐。
李建平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下说道：“省里要将你也列为相关人员的名单中，对你追究责任。
县委简书记和席县长想尽了一切办法为你开脱，你的名字才暂时勉强从他们的名单中划去，你还不知道好歹，敢在我这大喊绝情，你是想让重新添上你的名字是吗？
你王洪发万幸吧，幸亏周五你不在厂里，厂里与你的电话又没打通，不然你也跑不掉，公然殴打百姓、公然殴打非法拘禁记者，这是小事？这哪件不是刑事犯罪？
还有，不开废水处理系统的事你的生产副厂长帮你顶下来了，他说你一直忙着到处参加产品展销会，你不知道这事。
你的供销科长也帮你扛下了浪费公款购买残次品设备的事，你以后多多照抚他们的家庭吧。
王洪发，我告诉你，我李建平这样说不是在有意袒护你，是看在你为几百号工人着想的份上，是看在你在造纸厂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份上，我破例违反一次原则。
不然，我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李常务，买残次品设备也算有错吗？不至于吧？”王洪发一脸无辜地看着李建平，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李建平听后气得差点拍桌子，指着王洪发说道：“什么？你真就那么无知吗？那我就再给你普一次法，那是严重的国有资金流失，你说吧，该是什么罪？”
王洪发一听，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他赶紧解释道：“李常务，我当初也是为了省钱啊，我们的资金有限，如果买全新的设备根本不够。而且这些残次品也能用，只是需要一些维修和保养罢了。”
李建平冷笑道：“哼，你还真是能狡辩！买残次品不仅会影响正常生产，还会增加后期的维修成本。这不是省钱，而是浪费钱！”
王洪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敢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犯了大错。
街头，警笛鸣响着驶过，一阵一阵的，由远到近，再由近到远。
李建平透过明亮的玻璃，远远的看着一辆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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