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上次聊的那个啊。”杨永德犹犹豫豫。
杨琪定定的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什么意思。
“爸，久安和中沿的签订会您看相关新闻了吗？”
杨永德点头，眼中闪过几丝酸楚，声音发紧，“对不起闺女，爸没本事。”
杨琪：“......”
“实在没想到，他居然那么混蛋，你怀着身孕还要被逼作秀，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目的达成了，你要是实在忍不了，后面爸去主动找他谈谈。”
“谈......什么？”
杨永德抬眼看着女儿，突然拉住她的手，言辞恳切，“实在不行爸就给他跪下，看他能不能看在孩子份上，放过你。”
杨琪彻底懵了，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唇角发颤，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闺女，最好你再坚持坚持，孩子生下来时，差不多也正好到两年，兴许到时候根本不用我们提，怎么样？”
卧室静谧温暖，水晶灯光柔软晶莹，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在他殷切目光中，杨琪慢慢抽出手，俯身拿纸擦了擦掌心，又喝了一口牛奶，无论她说什么，杨永德都不可能相信她和晏成之间的感情，即使相信，也会觉得是她受了蒙蔽。
“嗯。”杨琪不打算再多费口舌，默默的回了声，时间会证明一切。
“太好了！”杨永德两手一拍，心里轻松了，从口袋拿出一张支票，“给，这是爸爸补偿你的。”
杨琪接过来，看了一下，又还回去，“我有钱。”
“你不要嫌少。”杨永德自此推回去，说：“一千万虽然不多，也是爸爸的心意。”
“我真有钱。”
“那也收着，存在银行，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杨琪把支票放回桌上，说：“您留着周转吧，等我以后需要会向您开口。”
杨永德见她态度坚定，也不再推辞，将支票收回口袋，问：“你零花钱从哪来？”
“晏成有张卡在我这儿。”
“多少额度？”
杨琪看了他一眼，说：“没有限额。”想了想，又说：“爸，明湖城项目您知道吧。”
杨永德点头，“这项目搞得不错，听说久安的投资占大头。”
“这个项目有我十个点。”
“多少？？？”杨永德的眼睛瞬间睁大，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十个点，每月分红都够养活一家小公司。
“晏成送的。”杨琪说，“他对我很好。”
杨永德沉默了，盯着桌上的牛奶，神情严肃，手夹在两腿之间，浓眉紧皱。
“爸？”杨琪喊了他一声，没反应，又伸手拍拍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杨永德把视线移到女儿身上，看着她隆起的肚子，“闺女，爸有点担心。”
杨琪愣了一下，“担心什么？”
“他肯定有别的目的。”杨永德语气鉴定，声音有些痛苦，“但是爸想不出来，看不透他到底想干什.”
“......”
“明湖城合同是你签的吗？”
杨琪点头。
杨永德：“签的时候看清楚了吗？”
杨琪摇头，如实回道：“没看。”
杨永德的脑子“嗡”一声，几秒后，才追问：“为什么没看？”
“晏成陪我签的，他会看。”
空气瞬间安静。
爷俩静静的对视。
杨永德眼中全是难以言喻的情绪，良久，上下打量女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望的往沙发上一靠，捂住眼睛。
杨琪一脸懵，她的本意是改善晏成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印象，现在看好像有点适得其反。
“你就这么相信他？”杨永德梗着嗓子问。
“相信。”
“......”
杨琪再次强调：“很信。”
“......有多信？”
杨琪犹豫了一下，果断道：“跟您相比，我更信他。”
空气再次陷入死寂，
杨永德保持同一个姿势，不动也不说话，仿佛睡着了。
杨琪默默盯着他，几秒后，轻轻道：“爸，对不起，但我说的是实话。”
杨永德动了一下，声音暗哑，明显在压抑某种情绪，“就不怕他骗你？”
“不怕。”
说完，杨琪垂下眼睛，“他不可能骗我。”
“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杨永德猛地起身，红着脸，拍桌子厉声吼：“老子养你十几年，处处为你考虑打算，随便一个男人就能把你迷成这样？！有没有脑子！有没有心！！你说！！”
杨琪被吓得僵坐在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
“亲爹都比不上他？！这话亏你说的出来！！还什么实话，等以后出了事，不还是老子给你兜底，那男的能干什么！！”
“你选的。”
杨琪眼眶红了，重复道：“你选的！！”
杨永德瞬间哑火，嘴唇抽搐几下，定定的看着她。
“我不愿意结婚，你非逼着我嫁人，现在总盼我离婚，到底想干什么？晏成是我老公，我爱他，可您处处挑刺，哪哪都不满意，我心里能舒服吗？”杨琪抹掉眼泪，说：“他没对我说过谎话，哪怕我不高兴，他也实话实说，您呢？处处为我考虑，骗过我多少？还总是打着爱的名义，我有脑子也有眼睛，看的明白分得清，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就算我最后一无所有，流落街头，也不会求您帮着兜底，您就守着赵芸守着儿子过去吧！！”
说完，她起身就走。
“站住！”杨永德忙起身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大半夜跑哪去？”
“回家！”
杨琪气急，用力甩他的手，挣扎中披肩掉在地上，被踩在脚下，杨永德紧抓着不放，颤声道：“爸错了，”
杨琪动作一顿，执拗的望着门外，眼泪成串的往下落。
“别气了。”杨永德帮她擦掉眼泪，轻声哄道：“不要再哭，刚才爸冲动乱说话，以后不这么讲了，爸到任何时候都最爱你，家人间哪有不吵闹的，原谅爸啊~”
杨琪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嘟囔：“他从来没吼过我。”
杨永德噎了一下，说：“爸保证，以后再也不吼了。”
“真的？”杨琪泪汪汪看他。
杨永德点点头，把女儿抱进怀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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