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让三人下意识回想起某些东西。
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实在是太过于惨烈，尤其是如今经得知，这城中所有的修士，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甚至是与魔物交战过的英灵们的魂体。
与高尚的精神所不匹配的惨烈结局。
甚至是直到现在，他们依然很难相信那些疯狂纠缠在一起的怪物其实并不是被虚构出来的幻象，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生灵魂体。
这种十分离谱的真相让师兄妹三人在想明白的那一瞬间，根本就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
难以置信、怜悯、敬畏……
无数的复杂神色在一张脸上交织，使得五官都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好丑啊！不管看了多少次，这样的神情在虎师?看来依旧是丑陋的。
从已经决定牺牲的那一刻起。
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与怜悯。
但不得不说，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怜悯，在接下来的试炼中，这些新生代的气运之子们，才会更加尽心尽力地完成净化仪式。
不过好在，这几位晚辈的脸上不止有怜悯。
尽管如此，她的心还是在一瞬间便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无尽的轮回终究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
虎师?突然轻笑了一声。
有影响又如何，都已经到了如此境地，便随心一些吧！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她开口道：
“看你们的表现，想必是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情形，那我也就长话短说了。
血月便是它被抽出来的那部分力量外显的状态之一，外面那些魂灵会受到血月影响的缘由便不必我多说了吧！
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杀了他们，不停地杀了他们，用你们手中的武器，不顾一切地杀了他们。
直到城中的所有魂灵，在血月之下都不再变异，你们的任务便算是已经完成。”
说到这里本该便是结束了的，但她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着补充了一句。
“有个万物生修行之人在，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吧！”
说完这句后，她一挥手，待客厅内便已经失去了师兄妹三人的身影。
解答的任务已经完成。
虎师?垂下了眼眸，正打算离开，突然，她脸上的表情一僵。
好像一不小心就忘了某些事情。
而被遗忘了的魔魂，双手死死地扒着她，语气悠悠地道：
“阿姐，你这会准备去哪里？”
虎师?不动声色地想要拨开蠢弟弟的手。
没拨动！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耐心地道：
“小石头，阿姐还有事，明日再来找你好不好？”
虎石这次却难得没有乖巧地听话，他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起来。
“阿姐先告诉我，你要去干嘛？”
虎师?习惯性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就舒缓了过来，继续不动声色地道：
“之前的谈话你也已经听到了，阿姐还有自己的任务，不能耽搁，听话，阿姐明日再来找你。”
虎石的语气依旧坚持：
“阿姐，你有什么任务不能告诉我吗？”
虎师?像是已经说过千百遍一样，极为熟练地开口道：
“此事关系到封印阵法，……”
虎石却打断了她的话道：
“阿姐，我不想听那些敷衍的缘由。”
他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虎师?的脸，希望从她的表情变化上窥视到一些什么东西。
但早就已经有过成千数万遍类似经历的虎师?怎么会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呢。
她依旧语气为难地道：
“小石头，别问了，真的不能说。”
虎石也就真的没有再问，但一直死死地盯着虎师?，虎师?也没再说什么。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虎石率先妥协，他垂下眼眸，语气变得失落了起来。
“好吧，那我不问了，但阿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受伤。”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见这话，但虎师?还是忍不住心尖一颤，但她已经能够很熟练地遮掩这些。
她笑着道：
“阿姐会的，阿姐还等着送小石头轮回呢，自然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说完后，她还伸手摸了摸虎石的脑袋。
虎石依旧是低垂着眼眸，就算是听见了这话也没有抬头，只瓮瓮地回了一声。
“阿姐要说话算话。”
虎师?极为自然地点了点头，依旧笑着道：
“阿姐什么时候对你食言过，好了时间不多了，阿姐要先走了。”
说完后她转身便离开了待客厅。
直到见不到她的身影后，那原本一直低垂着眼眸的魂体这才抬起了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那双眼早已变得通红。
许久之后，才嘴唇微动，无声地呢喃了一句。
“阿姐，你骗我。”
而后便紧抿着嘴唇，再不肯发一言，只是那血红的泪珠，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当魂体悲痛到了极致，便会有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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