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跌跌撞撞跑到城隍庙避雨。供桌上的青铜烛台突然无风自燃，火光中她分明看见庙角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袍人。那人缓缓抬头，露出的眼眶里空空如也，却直勾勾地盯着她："姑娘...你的眼睛...很适合我..."
此时山洞深处，小易终于挖开当年埋下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玉棺中，躺着一具与他容貌相同的妖尸。棺盖上刻着血字："吾以妖丹封瞳，换她一世清明。若瞳归原主，必引血祸苍生。"
素素在城隍庙的阴影里瑟瑟发抖，供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将四周的壁画映照得狰狞可怖。那些壁画上的鬼怪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的面孔在火光中变幻，有一张竟与她梦中所见的白薇薇重叠。
"谁在那里？"素素壮着胆子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庙宇中回荡。她摸索着向门口走去，却在抬脚的瞬间，脚下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是一枚断裂的玉簪。
拾起玉簪，素素发现簪头雕刻着精美的莲花纹，簪身却隐隐发烫，仿佛有生命般在掌心颤动。她正要细看，庙门突然被一阵阴风吹开，门外漆黑一片，隐约传来脚步声。
"素素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素素心头一跳，这声音分明是王生的，可仔细一听，又似乎夹杂着某种诡异的回音。
她后退几步，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炉。香灰洒落一地，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她看见庙的横梁上垂下一道黑影，那影子慢慢拉长，最终化作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形，正缓缓向她逼近。
"你的眼睛..."那黑影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很美，很适合我..."
素素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她抬头一看，不是王生，而是一个面容陌生的男子，他穿着官服，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姑娘莫怕，"男子轻声说道，手指却轻佻地挑起素素的下巴，"在下只是听说城中有妖物作祟，特来查探。"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是王生的声音："素素！素素你在里面吗？"
素素如释重负，正要呼喊，却见那陌生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低声道："别出声，他们在找你，可我...不想让你走。"
他的手指悄然收紧，素素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怀中的玉簪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那男子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素素跌跌撞撞地冲出庙门，王生一把将她拉上马背。她回头望去，只见那庙宇的匾额上，不知何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干涸的血迹，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我们去哪？"素素颤抖着问道。
王生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先离开这里，城里...有些事情，我需要查清楚。"
素素怀中的玉簪依然发烫，她无意中瞥见簪身上，不知何时浮现了一行细小的文字："瞳归原主，血祭苍生。"
素素伏在马背上，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却盖不住胸腔里剧烈的心跳。王生一手紧拽缰绳，一手牢牢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官服下摆被夜露浸得湿透，却浑然不觉。
"抓紧。"王生低声道，声音压得极低，"前面拐角有人盯着。"
素素勉强抬头，借着月光，她分明看见路边一棵老槐树上垂下半截绳索，绳结处泛着诡异的青光。更骇人的是，树影下站着个佝偻身影，正用一根枯枝在泥地上画着什么，画到一半突然抬头——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
"啊！"素素惊叫一声，身子猛地后仰。王生夹紧马腹，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那无面人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立起来，四肢着地奔跑，速度竟不输奔马。王生回头一瞥，脸色骤变："趴下！"
一支羽箭擦着王生的鬓角飞过，钉入前方树干，箭尾犹自颤动。素素在颠簸中瞥见箭簇泛着幽蓝光芒，显然是淬了毒的。
"那是...什么人？"素素声音发颤。
王生没有回答，只是猛地一提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在路中央一块凸起的石板上。伴随着一声闷响，石板下竟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整条官道两侧的土墙轰然倒塌，露出后方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小心！"王生一把扯过素素滚向路旁壕沟。箭雨倾盆而下，素素在翻滚中看见王生背部插着一支羽箭，却仍用身体护住她。
"你...为何要救我？"素素颤抖着问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王生拔出箭矢，鲜血顿时染红半边衣衫。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因为...你眼睛里的光，不该这么快熄灭。"
远处传来号角声，那声音悠长而诡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素素忽然发现王生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金芒，他抬头望向城门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素素读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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